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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立业[1/2页]

暮明余辉 越剑吴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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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了山,所有人相聚在一个废弃的书院里。这书院名嵩阳书院。气势恢宏,大门两边写着一副对联:上联是近四旁,惟中央,统泰华衡恒,四塞关河拱神岳,下联是历九朝,为都会,包伊瀍洛涧,三台风雨作高山。
      原来这嵩阳书院是名闻天下的儒家圣地,列代名人曾在此讲经授典,先后在这里讲学的有范仲淹、司马光、程颢、程颐、杨时、朱熹、李纲、范纯仁等二十四人,司马光的巨著《资治通鉴》第九卷至二十一卷就是在嵩阳书院和崇福宫完成的。号称“二程”的程颐、程颢在嵩阳书院讲学十余年。
      但由于现在处于乱世,兵荒马乱,书院里早以无人讲学读书。里面荒草丛生,一片荒凉。
      慕英雄说道:“少林寺就离此地不远。”
      一个秃子应声道:“正是,唉,时间真快,我离开那有十多年了。”正是师承少林罗汉堂的罗汉王。
      慕英雄说道:“这帮和尚,太平盛世时四处招摇装骗,一副济世安民的姿态,如今天下大乱,需要他们挺身而出了,他们就关起门来念经诵佛,不理天下事了。”
      八戒说道:“狗屁不通,没我们和尚念经诵佛,天下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
      慕英雄冷笑道:“你们天天在念,不也一样死这么多人?念经有用,刚才被围之时,怎么不见你们念经退兵呀?还不是靠赵公子英勇神武,把大家救出来。”
      白净和尚一向以经念得好而自居,此时听有人贬低念经,很是不满,连说了几句阿弥陀佛。八戒说道:“赵公子英勇神武,正是我师父刚才念经的结果。你们这帮人,不信菩萨,迟早挨雷劈。”
      慕英雄道:“你师父念经这么历害,怎么不把你念得英勇神武?”
      八戒扶着白净和尚走开,一边说道:“师父,我们离他们远一点。”
      赤练夫人叹道:“天水派有了朝延这面大旗,以后更加可以为所欲为了。”
      慕英雄说道:“正是,不知我们这些人将来何去何从?”
      赤练夫人说道:“赵公子,不如你带我们重建群英派,人多力量大,大家好互相有个照应。”
      慕英雄说道:“对,现在武林被天水派与金龙帮瓜分,害得我们这些侠义之士走投无路。赵公子,你武功高强,才智过人,又一副侠义心肠。我们跟着你干。”
      众人纷纷称好。
      赵晋推辞道:“我这人自由散漫惯了,做不了头。大家若真的想组成一个帮派,不如另选别人吧,我看慕英雄合适!”
      慕英雄摇头道:“老朽武功才智都不行,领不了这个头。今日若不是赵公子奋勇相救,我们这些人怕是一个也活不出来。你是众望所归。”
      罗汉王也道:“赵公子,我们这些人得罪天水派,迟早都会被他们斩尽杀绝。所以不得不聚团结帮,这领头之人必须武功,才智,人品一流才能担当大任。你来说说,这里除了你,还有谁能担当此任?”
      赤练夫人说道:“况且赵公子以前就做过我们的掌门!”
      赵晋摇头道:“以前我是被你们逼做的假掌门,算不得数。”
      赤练夫人笑道:“赵公子这是要求我们再逼你一次吗?”
      白练公子一瞪赤练夫人说道:“你说话注意点,没大没小的。”
      赤练夫人大怒:“关你屁事,又不是选你做掌门。”
      赵晋看两人又要吵起来了,马上止住,起身抱拳道:“既然大家信任我,那好,我们重新组帮。对于这个新的帮派,我只提三个要求,行侠仗义,宏扬武学,除暴安良。凡是同意的都可以留下来。”
      慕英雄起身道:“赵公子说得好,武林人士侠义第一,我们把这面大旗扛起来,一定会得到各武林正义人士的响应。不愁比不过天水派,金龙帮。”
      马上有一大群英雄起身,纷纷表示愿意加入。
      天色已晚,众人就在嵩阳书院过夜。江莹依偎在赵晋的怀里,看着天上繁星,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一早,一些不愿结帮的人陆续下山。四人帮上次是迫于灵石老仙的玄心指之苦才入会,这次借口慕英雄小看他们出家人,愤然离去。众人巴不得他们离开。黑白无常是幽冥神教的人,也告辞离去。这样剩下来约有一百多人。慕英雄交友甚广,而且所交人士大多都是英雄豪杰,绝少小人。大家脾气上都很投合。
      赵晋第一件事就是率众人收拾嵩阳书院。书院久无住人,荒草丛生,破烂不堪。
      慕英雄带了一批人潜伏下山,一来采办生活物资,二来回家打探消息。等他回来之时,运来了大批的生活物资,大家又经过精心布置装点。嵩阳书院终于恢复一新。
      慕英雄还带来了个好消息,驻当地的明军被调往别地去镇压农民军了。再也不用担心他们上来围剿。
      嵩阳书院收拾一新,生活安顿好之后,众英雄开始商量筹划建派事谊。新建门派命名为嵩阳派,赵晋任掌门。分为三个部门,一个是传授堂,就是收徒授艺,传授堂分内功,拳脚,器械和杂家四门。这是为了宏扬武学。与金龙帮的做法不同,这里收徒概不收费。只重资质人品。
      第二个是修习堂,是本派弟子修习研究武学,培养武德的部门。第三个是执行堂,是下山行侠仗义,替天行道的部门。门派之中以条例门规为行动准则,不以出身,贫贱,武功高低来论资排辈,人人平等。
      嵩阳派筹建的消息不胫而走,不断有人上山前来参加。更有一些追求武学的有志青年上来求师学艺。这里学武不要交学费,对贫穷百姓很有吸引力。还没等嵩阳派正式成立,人数已升至五六百人。人多住不下,不得不在旁扩建堂舍。
      整个筹备工作完成,择好吉日良辰,嵩阳派正式成立了。嵩阳书院一派新气象。大堂上换下了孔圣人的画像,取而代之的是三国英雄关羽的像。上面挂一横匾,上书行侠仗义四字。在两旁的墙上,刻上了嵩阳派门规。
      时辰一到,赵晋率众人在关公像前上香,宣誓。并公布初步的人员任命,慕英雄任修习堂堂主,罗汉王任传授堂堂主。赵晋皆任执行堂堂主。
      嵩阳派门人着一色服装,济济一堂,赵晋又率众人来到书院外的平台上,祭天地,敬鬼神。嵩阳书院历史悠久,内有一高大石碑,相传为唐朝时所立。更有三棵千年柏树,苍劲挺拔。古碑老树,听惯了朗朗书声,如今见证了一个全新武林门派的诞生。
      成立仪式完成后,酒席已备好,饭菜美酒,香气四溢。众人早已按耐不住,纷纷就坐,准备大吃大喝一番。
      忽听外面有人进来,说道:“不好了,天水派的人上来了。”
      慕英雄说道:“砸场子的人来了。”
      赵晋马上起身率众人来到门外。
      只见带队的是瞿成风张震阳等人。没见江鹏。
      赤练夫人说道:“你们过来干什么?”
      哪知那瞿成风笑嘻嘻的说道:“各位不要误会,我是奉盟主之命,特来恭喜的。”他手一挥,后面有人抬上一大推礼物。
      众人看到天水派的人突然变了态度,都大为惊讶。
      瞿成风拿出一张纸,宣读道:“盟主有令,特批嵩阳派成立。”此话一出,众人都明白了他们的意思。纷纷问道:“我们嵩阳派成立,管你们什么事,还需要你们批准?”
      瞿成风说道:“凡是武林中新的门派成立,都需要盟主批准。我们既然批准了,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赵晋道:“请你们把礼物带回去,我们嵩阳派不受你们管制。”
      瞿成风冷笑一声,说道:“早就知道你们不识好歹。”然后他往后面叫道:“慧空大师,这嵩阳书院在你们嵩山,你倒是管不管?”
      话音刚落,下面上来一大群和尚,少林派掌门慧空大师亲自带队,浩浩荡荡的走上来。
      瞿成风又说道:“人家在你们头上拉屎了,你们少林派还忍得了?”
      那慧空大师长着一双小眼睛,看人时还要眯起来看,眼睛更小了。他指着嵩阳书院的大字说道:“这嵩阳书院历古以来就是儒生们读书讲学的圣地,你们在此成立武林门派,舞枪弄棒,成何体统?”
      赵晋冷笑道:“少林寺历古以来就是和尚们念佛诵经的圣地,你们在那成立武林门派,舞枪弄棒,成何体统?”
      慧空大师顿时语塞。眨着小眼,不知说什么好。
      慕英雄大怒道:“天下大乱,饿殍遍地,你们不去管。武林中天水派只手遮天,为所欲为,你们不去管。我们在这里宏扬武学,你们就上来管了?堂堂少林,被你带成这个样子,羞也不羞!”
      慧空大师气得满脸通红,指着慕英雄说道:“你,你,你这个老匹夫!”
      慕英雄笑道:“嘿嘿,这点修为也能做少林掌门,难怪少林寺沦落至此。”
      慧空大师的师弟慧净大师说道:“师兄,别理他们。咱们走。”
      他扶着慧空大师走了下去。但是随行的和尚则没有离去,而是盘坐在嵩阳书院大门口,合什念起经来。翁翁翁的不知在念些什么,一百多人齐声而念,声音也确实不小。江莹马上捂起耳朵来。
      有人说道:“这帮秃驴在念超度死人的经,他妈的,堂堂少林派,这么下作。”
      赵晋说道:“师父们念经这么辛苦,给他们每人倒上一杯酒。”
      赤练夫人冷笑道:“何必这么客气。”她端出一坛酒来,抛到空中,然后又捡起一块石头飞击过去,酒坛在空中被打碎,酒水从天而降,落在下面的和尚身上。酒香四溢。
      哪知那些和尚们稳坐不动,念经如故。酒水从他们头上顺脸而下,流过嘴角也混然不顾。这定力真是令人佩服。
      赤练夫人又拿来一坛烈酒,点上火,酒坛口顿时冒出绿幽幽的火焰。她说道:“看你们究竟有多大定力。”酒坛又被扔上天。
      这下和尚再也坐不住了,马上起身飞起一个中年和尚,一把抱住酒坛,拍灭火焰,抱起酒坛大喝了一口,哈哈大笑道:“这等美酒打碎了岂不浪费。”
      这时又有几名和尚起身,说道:“师兄,留点给我们,你不要一个人喝呀!”
      中年和尚把酒递过去,说道:“掌门不在,我们就喝个痛快。”
      赤练夫人冷笑一声,说道:“原来和尚还能喝酒。”
      中年和尚说道:“酒是粮食做,为何喝不得?”
      赤练夫人说道:“肉还是粮食喂出来的呢,大师还吃肉否?”
      中年和尚说道:“我们只喝酒,不吃肉,还有酒吗?”
      赵晋心想这些和尚倒也有趣,比他们的掌门有意思多了。于是朗声说道:“酒有的是,大师哪天想喝酒了,到我们嵩阳书院便是。”于是又吩咐递酒出去。
      一共有十八名和尚,站立着,在其他和尚的翁翁念经声中,举着坛子喝酒。
      周围的人都被看得目瞪口呆。
      这时罗汉王悄悄走到赵晋旁边说道:“掌门小心了,此十八人是罗汉堂的十八罗汉,他们号称醉罗汉,喝完酒就要摆罗汉阵了。”
      赵晋笑道:“我倒忘了你是从少林寺罗汉堂出来的了。呵呵,我等下会会他们。”
      罗汉王道:“罗汉拳有固定套路,倒没什么可怕。但是醉罗汉喝醉了醉,打起来完全没有章法,反而是其最可怕之处。”
      果然有几名和尚开始脸醉得通红,面上的笑容也越来越诡异。
      那中年和尚大声吆喝一声,旁边念经的和尚纷纷让开,空出一块空地出来。中年和尚腾空而起,身子在空中一转,顿时有两名和尚滚地过去,中年和尚双脚落在那两名和尚的手上,两名和尚起手奋力一托,中年和尚的身子像一块横木,头朝赵晋,直冲而来。
      罗汉王悄声说道:“他的功力全在头上,注意避其锋芒。”
      赵晋立着不动,等那中年和尚的头快到胸口之时,猛一侧身,向前奔去,只见身影一闪,中年和尚的裤子被赵晋顺手扯去,只剩下了一条短裤。嵩阳派的人都哄笑起来。
      中年和尚的头没撞到人,直冲大门而去,他推出双手往门框上一拍,身子回弹,落地之际,又有两人托起他的脚。他的身子又往赵晋弹射过去。赵晋此时人已经在罗汉阵中,腹背受敌。他突然学起天水派的房开门,在地上一滚,形成一个肉球。旋转起来。
      罗汉阵中陆续有人变为肉箭,弹射向赵晋。赵晋的球形之身旋转在肉箭之间。罗汉王在一旁向众人介绍道,这一招式名为酒池肉林。很难破解。
      江莹甚是焦急,问道:“那如何破解?”
      罗汉王说道:“赵掌门很聪明,他把自己转变成肉球旋转着,这就好比是长出了三头六臂,正好用来对付酒池肉林四面八方的围攻。”
      果然,赵晋没一会儿又扯下两人的裤子。只剩下短裤的人出招时都不得不防赵晋再次对他们的短裤下手,和尚定力再好,被脱成光屁股,也脸上无光。有了这种顾忌,攻势就减了许多。
      十八罗汉看到酒池肉林无济于事,于是又变了一个招式,每个人各自为战,摇摇晃晃,形似举怀喝酒,实则暗藏杀招。
      罗汉王说道:“这招叫自斟自饮,各打各的,看似没有招法,没有规律,却是杀机重重。”
      果然,赵晋招架不住,几次腾空而起,避开十八人三十六个拳头的轮番攻击。
      江莹问道:“这又如何是好?”
      罗汉王大声说道:“面面俱到,不如独攻一方。”
      赵晋一听会意,再也不顾及其他各人的攻击,认准中年和尚,拳脚相加,层层开打过去,时而为拳,时而为掌,招招都是狠招,一招击中,必然要其性命。
      其他十七人顿时转变阵形,不再围攻,而是护在中年和尚左右。这下赵晋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江莹问道:“这是何故?”
      罗汉王说道:“罗汉阵一十八人,人人情如手足,一人受到威胁,其他人首要之急就是解其之危,哪怕杀敌的机会就在眼前也得放弃。”
      江莹又问道:“那他们不懂围魏救赵的道理吗?”
      罗汉王说道:“聪明反被聪明误,今天围魏救赵尝到了甜头,下次一有机会就会手痒。久而久之就会破坏罗汉拳端正朴实的风格。”
      慕英雄说道:“罗兄说得是,做人何尝不是这样?”
      罗汉王说道:“他们马上又要变招式了,估计会使出杯觥交错。又开始要打配合了。”
      罗汉王话音刚落,十八人两两相对,形似互相敬酒碰怀。
      江莹问道:“这又如何破解?”
      罗汉王道:“斯文怕败类,你讲你的礼仪,我孙行者大闹天宫。”
      赵晋会意,倒地一滚,形似耍无赖,猛的起身,身子横空乱踢乱撞。十八人顿时被打散阵形。
      这时十八罗汉又转变了阵形,每人或是狂跳,或是滚地,或是怒号,或是跪地大哭,模样吓人。
      罗汉王道:“这招叫酩酊大醉,这是醉罗汉最历害的一招。完全没有招法,但是杀机就隐藏在他们的装疯卖傻之中。”
      江莹担心地说道:“那便如何是好?”
      罗汉王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对策。”
      只听赵晋腾空而起,跳出包围圈。
      罗汉王拍手叫绝,说道:“赵掌门真是聪明,离开他们的包围圈,酩酊大醉就打不着人。若重新围上来,那表示酒醒了,酩酊大醉这一招又使不出来了。哈哈,真是妙。我这几十年来一直在想破解之招。赵掌门真是历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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