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发跑到乡政府。王善祥戴着手铐。柳翠兰惨白的脸。佩着红花的李宝贵。
王善祥鼻息渐重。
晴儿痉挛一下,石块轰然碎裂,画面漆黑一片。晴儿忽然说:“不疼了。”陡地站起身。王善祥说:“揉揉管事吧。”晴儿竭力让自己声音平静:“我没事了。”
已经后半夜,晴儿脑子依然乱着,像遭遇洗劫的屋子。她不知自己失去一次机会,还是逃离了一场危险。不知该惋惜,还是庆幸。她没有预谋,那个念头是突然间冲出来的。她能把李宝贵送进去,为什么不能把王善祥送进去?在她痴狂之际,李宝贵翩然而至,就在路边的荷花箭上,他面目模糊,但晴儿知道那是李宝贵。李宝贵阻止了晴儿,晴儿不知为什么是他,而不是柳翠兰。天明时分,喧嚣的脑子安静下来。逃离是对的,那是一盆污水,泼黑王善祥的同时,也会染黑她。一个养父,一个父亲,他们站在对面。她纵有几车的好,也难以洗净自己。她没有白白冒险,她试出来,柳翠兰拼死拼活嫁的铁算盘装了一肚烂肠子。
柳翠兰来看晴儿,问晴儿:“肚子咋样,有事没有。”晴儿惊讶,王善祥竟然告诉柳翠兰。略一想便明白王善祥的用意。他是怕晴儿说什么吧,提前打了预防针。王善祥的诚府果然深,用“伪装”的坦然掩盖着“龌龊”。晴儿说:“没事。”柳翠兰盯住晴儿的脸,疑疑惑惑地说:“你像生了大病,咋回事呀。”晴儿鼻子酸酸的,为柳翠兰从未有过的关切口气。晴儿说:“没睡好。”不等柳翠兰再问,忽然说:“我梦见我爹了,他拉一辆破车在烂泥里走。”这是晴儿第一次主动提起李宝贵。柳翠兰每次提起,都被晴儿截断。李宝贵过早走到前面,会成为晴儿和柳翠兰之间的障碍。现在,柳翠兰和她像真正的母女了,是拎出李宝贵的时候了。终究是逃不过去的。柳翠兰怔怔,恶恶地骂:“那是个畜生,活该遭报应。”晴儿说:“他是我爹呀,我常梦见他。”柳翠兰说:“你梦他干吗?他害你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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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