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野踏上了开往马来西亚的轮船,“朋友再见”组织的大本营在马来西亚,他将在那里接受特工训练。
太平洋的海浪壮阔浩荡,天空无遮无掩,千野一个人站在甲板上,感到自己就像一只冲破笼子、向天空飞翔的鸟那样畅快。
轮船甩掉日本岛的影子,向南航行。海浪的反光不在烧灼他眼睛,千野极目远望,他看到在海浪的尽头浮现出一线地平线,空阔的海面有了边沿。那地平线就是中国大陆,他的家乡上海就是那地平线上的一颗明珠,他将在那里回归苏小同,在那里战斗。一种为家人报仇、为国家而战的激情鼓荡着他,那些有关天使与魔鬼的纠结,不复存在了。
夜鳽,那是一种刚刚被人类发现的只有中国大陆才有的鸟,数量极少。生性孤僻,昼伏夜行,觅食藏在水草、石岩下的生物,号称世界上最神秘的鸟。千野很喜欢这个代号。
轮船驶过一个个不知名的小岛,它们有一种热烈与荒凉交加的印象,有一种繁茂与幽谧交加的印象,千野想象到生活在那上面的人如野兽一样奔跑和睡觉,他们可能没有坐过大轮船,没有像他这样瞭望岛屿,他们不知道岛屿看上去是多么危险?它无时无刻不在面临着沉没与冲击。他们也没像他这样瞭望过大陆,大路是那么坚固地阻拦了大海的冲击,那才是家园。想到自己的家园身陷战火,比眼前这些岛屿更危险,千野心里那种疼痛之感又从浩荡的海面突然升起来,弥漫、渗透。
轮船还没有靠岸,千野就看到了夜莺。夜莺鲜红的衣裙和他丈夫的白发,在南亚阳光的照射下,分外明亮。他们就像一对夫妇接到自己久别的亲儿子那样与千野拥抱亲吻,带他上了一辆高级轿车。
查尔斯开着车,千野和夜莺坐在后排。
夜莺说,“马来西亚、新加坡聚集着爱国抗日华侨,还有,日本已经对这两个国家虎视眈眈,马来西亚、新加坡人帮助我们中国,也是帮助他们自己。基地建在这里比较安全。”
千野望着窗外在南亚强烈阳光照射下的高大的棕榈树和茂密的橡胶林,恍若隔世。
查尔斯专心开着车,不说一句话,仿佛他就是一个不能多嘴的跟班。
车过了一条河,进入丘陵密林中,路崎岖起来。
忽然,从林中飞出几条木头,接着跳出两个蒙面人持枪挡住了去路。
夜莺对查尔斯说,“冲过去?”
查尔斯说,“冲不过去,我看是劫匪,要什么给什么就行了。”
夜莺对千野说,“别冲动,这里的劫匪很强悍,我们没有反抗实力,听他们的。”
那两个劫匪却什么也没有抢,将查尔斯抓下车,推到后排,用黑布袋套住了他们三个人的头。
一片漆黑中,千野感到车子在丘陵密林中拐来拐去,越爬越高,空气清凉起来。
车子终于停下了。千野被推入了一个屋里,按坐在椅子上。一个人粗声粗气地用汉语问,“你是抗日组织成员对吧?叫什么朋友再会?”
他们不是劫匪?千野的心一下收紧了。千野用日语说,“我是日本人,我不知道你们说的抗日组织。”
“不,你是中国人,我们才是日本人。你们的基地在哪里?”
“我怎么会知道?”
千野被吊起,皮鞭抽下来,疼得他叫起来。他真的是不知道基地的地点啊。
隔壁传来夜莺和查尔斯被鞭打的叫声。
“你们这样打老人?”
“这里没有老人孩子,只有敌人。告诉我,基地的地点?”
“你的代号是什么?”
“他们的代号是什么?”
千野是一名受人尊敬的医生,此刻被这样粗野的吊打,让他感到失去尊严比折磨更难以忍受,同时,他为自己不由发出的尖叫感到耻辱。如果出卖这两位老人,做一个叛徒,向这个野蛮人求活命,还不如打死他。千野觉得只有坚强,坚强地对他们藐视,才能捍卫他的尊严。
千野被打的昏迷过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盆凉水把他泼醒了。那个恶恨恨的粗嗓门说,“你那两个同伙招了,你的代号叫夜鳽。是日本著名的脑外科医生加藤千野。你是中国人,名字叫苏小同。”
千野暗自吃惊,他不相信夜莺会出卖他,但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的情况啊!
那个粗嗓门说,“我们都清楚了,你还什么也没干呢?也真是什么也不知道。你是受人尊敬的医生,给你一条活路,在这张纸上按手印,答应给我们当医生,今后跟抗日组织再不瓜葛。”
“我不愿意。”
千野又被吊了起来。
千野一直被蒙着头,昏天黑地,不知被折磨了几天,后来,他对疼痛麻木了,鞭子下来的时候,一声不响,只能听见鞭子抽在皮肉上的声音。那个粗嗓门越气急败坏,他越为自己的强大而骄傲。
千野又一次昏迷后醒来,发现头套摘掉了。他躺在一张干净的床上,身上洗干净了,擦了药,穿着一身干净的新衣服。他被救了?
窗子上挂着草帘,南
6 千野成为一名特工[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