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于我收到那种小册子,上面觉得我住外面会招惹麻烦,所以又让我住回了招待所。
这些天詹台就培训我和棣姐如何当一名间谍。
事有凑巧,前天一大早,陈老师联系了棣姐,他约棣姐上午十点在巴克图的白马湖酒店见面。棣姐在电话里把我介绍给了他,按商量好的,棣姐说我是他老同学的儿子,现在来塔城看病。那个陈老师同意棣姐带着我去见他。
虽然做了几天的心理准备。在脑海里也预演了很多遍见到那个陈老师该如何如何应对的情景,但真的踏上征途,驶向那未知的危险境地时,心中的忐忑还是难以平复。看到旁边的棣姐和跟在后面不远处的詹台,心中多了些勇气与安全感。想想自己目前的处境和立场,我必须得知难而进。
为了前天的行动,詹台租了一辆吉普车。
到了巴克图,按照商量好的,我和棣姐的车子先行,詹台慢几分钟再跟过来。到了白马湖酒店门前,下了车,我紧张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周围的人和物,一切都安之若素,不带一点吓人的气氛。
白马湖酒店,不高共三层,门脸装潢新潮入俗,无甚特点。我向后瞥了一眼,看到詹台的车子停在了30米开外的街边,车窗摇了下来,隔着前车玻璃,能看到戴着墨镜坐在里面的詹台。我转过头没再望那边,这里是陈老师的地盘,或许某个旮旯角落有他的眼线也说不定,最好还是不要把詹台暴露了。
棣姐给陈老师打电话,陈老师让我们到303号房找他。棣姐在前,示意我跟她进去。边走边悄声说,按计划做就可以了。我点头轻轻说了声嗯。
到了指定房间,我们敲门进去,里面只有一个人,我想他就是陈老师了吧。只见他从沙发上坐起来,脸上立刻挂笑,热情周到的走过来跟我们握手,邀请我们落座,并为我和棣姐沏了两杯茶。他这样子倒真是像一个接待家长访问的好老师。
“想必这位小兄弟就是泉泉吧?”寒暄过后他问道。
我点头抿着嘴唇嗯了一声。
“看着挺小啊,十几岁了?”
“十七了。”
“哟,真看不出,看着像是初中生。”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听张老师说你是她老同学的儿子?”他看着我和棣姐问,他称呼棣姐张老师。
“嗯,”我微笑着点头,棣姐也点头说,“是啊。”
“哦,你来塔城是看你那。。。什么病来着?”
听到他的这句问话,我脸上的笑容一下子荡然无存,冷淡的回答,“白化病。”
陈老师脸色一僵,将我细看几秒,又换上关切的语气问,“哦医院是怎么说的,好点了没?”
我就把实际情况告诉了他。
陈老师很认真的听着我的讲述。待我讲完不出声了,他一拍大腿,热切地说,“泉泉,不要气馁,人不是万能的,人力难为的事情,总有一位大能会帮助我们。”说着他把目光转向棣姐,“你跟泉泉有没有讲过我们的神?”
“提起过,但是我懂的不多,怕解释不清楚,所以带他来找你。”
“好,这下就好了,你能带泉泉来皈依我们的神,是你的功德,也是泉泉的福分。”
“神。。。”这时我突然插话,装出一副迷茫疑惑的表情望着陈老师问,“什么神,能治好我的病吗?”
陈老师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笑容望着我,身子向我凑过来,放慢了语速,充满深情的一字一句的说,
“我们的神是无所不能的!”说完喜滋滋的看着我,就好像透漏给了我一个伟大而甜蜜的秘密。
我微微瞠目结舌,显得有些震惊,“这世上有神吗?”
“呵呵,”阵老师听我这么问,开心地笑起来,然后很认真地盯着我说,“神藉着他的创造彰显他的存在。”
我有些懵,没听懂他这句话的意思。
陈老师身子向后一仰,屁股动了动重新坐稳,换上点神秘的语气说,“一切都是神的安排,包括你我在这里相见,不是吗?”
“我不知道,”我在心里说,“我不知道我和你在这里相见是不是神的安排,但我知道我来见你是詹台安排的。”
“神知道我吗?”我望了望棣姐又望着陈老师显得有些犹疑地问他。
“当然知道,他知道一切,因为他掌管一切,安排一切。”陈老师盯着我,赞叹着说道。
“神能治好我的病吗?”我低声问。
“能,孩子,神不会抛弃他的每一个子民,你要有一个信念,神是仁慈的。”说着他又将目光转向棣姐,“你们每一个人一开始都要抱有这个信念,要不然就不能接近神,理解不了神。”
我低下头默想着,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表演。
过了会,那陈老师先说道,“这样吧,你们先参加我们的灵修会。”
灵修会?这个名词我第一次听到,一时根本判断不出是个什么东西,我疑惑的望向棣姐,棣姐也是一脸的茫然,看起来她也不知道。
“灵修会是有资格成为神的子民的人才允许参加的。”陈老师看到我们的样子,笑着解释说。
这么说我是有资格成为神的子民的?我心中暗暗吃惊,这升级也太快了吧。
陈老师继续动情地说,“泉泉,你和张老师都是幸运的人,于万千昏睡的芸芸众生中睁眼醒来与神结缘,福分真的不小。”
我假装笑笑。
“我们的神是。。。那个神?”我露出有些感兴趣的样子问。
“哦,呵呵。。。”陈老师笑起来,他好像很喜欢别人问他有关“我们的神”的事。
“泉泉,你知道我们的世界是怎么来的吗?”不过他先问了我这样一个问题。
“不知道。”我摇摇头,我是真不知道。
“那你知道全世界销量第一的书是什么书吗?”陈老师继续问。
我怎么知道!我心里吐槽道。但面上仍是讪讪地摇摇头表示不知。
“那你认为人有灵魂吗?”
我赶紧摇摇头,又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有没有。。。”
我心上有些虚了,他问的这些问题以前我几乎没考虑过,我怎么知道这些玄之又玄的问题的答案。
“那你认为有没有?”我很“认真”地问他。
“呵呵。。。”他又是这种得意的笑,精神状态似乎更好了。
接下来他就跟我和棣姐探讨了许多深奥的问题,鉴于内容敏感,我就不说是什么了。反正就是些+经呀上帝呀女++呀什么的。
最后我们商定第二天陈老师带我和棣姐去参加一个灵修会。
回到棣姐家,我们三个讨论了一下这个陈老师。觉得他是一个虔诚教徒,中毒已深。不过看上去并不危险。詹台问为什么不多问问他那种神圣声音的事?我说慢慢来,不要打草惊蛇,这事我以后会找机会问他的。
昨天,我和棣姐坐着陈老师的车子去参加灵修会,他那车子有窗帘,我们看不到外面经过的地方。只感觉一开始在公路上行走,过了会,车子开始颠簸,慢速前行。大约一个多小时后,我们的车子停在了一处地方。下了车,只见山岗起伏,有牛羊散落吃草,不见人影,不知是何乡何地。两道车辙就算是公路了。而我们则站在一座山坡顶上的几家院落前。
陈老师领我们走进其中一个白墙红瓦的大农院。一进去,欢迎我们的是拴在门左边的一只很凶的狗。不过很快就被里面的人呵止了。我很快的打量了一下这间院子,水泥地面非常平整。狗这边四根柱子支起来的简易草棚里停着一辆农用车。院子深头建有简陋的牛棚羊圈。一头老牛遥望着我们悠闲地嚼草,羊圈门大开着,几只羊在羊圈门前面的地上啃着什么。墙边堆着牛粪羊粪,几只鸡有的蹲在墙上,有的混在羊堆里找食吃。坐北朝南这边排列着七八间平房。
我们进去时平房前面站着好些人,三三两两在聊着什么,看有人进来,都朝我们看过来,我也迅速扫了一眼他们,看穿着和外表大概都是当地人。我有些局促和排斥,陌生的地方总是让我产生不适感。
陈老师显得跟他们很熟,互相打过招呼后,陈老师向那些人介绍我和棣姐。
“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兄弟姐妹了。”最后他说。
我礼貌性地向大家笑笑。突然被人群外围一张靓丽的面孔所吸引。只见她金发褐眼高鼻梁,瘦脸颊,尖俏下巴,皮肤白皙,五官显得相当精致,明显是上帝好心情时的创做。一眼看去她非常扎眼,相貌跟当地的哈萨克姑娘也不一样。我心里就开始纳闷她是哪里人呢?估计她可能是俄罗斯人。
陈老师招呼大家说都进屋吧,人群就跟着他呼压压挤进中间一间屋子。我进去一看,原来这间屋子是一间小小的礼拜堂或者讲堂。前面是讲台,底下一排一排的椅子
待人们坐好,陈老师吩咐站在门口的一个年轻人说去请长老。然后招呼我们安静下来。
我和棣姐坐在了倒数第二排。偷偷瞅了一下,发现那个美女坐在了后面一排的位置上。她倒是一个活泼爱笑的女孩子。坐椅子上左右摇转和身边人说笑。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尤其被前面的布置所吸引。讲台上蒙着刺绣花布,上面两边摆着几碟水果和饼的供品,中间则一座香炉,有三炷香快要燃尽,散发着刺鼻香气。
正面墙体装饰有帏幕,幕布向两边挂起,露出整个墙面,是一幅巨大的油画。一看画面内容就知道为的是展示他们。。。女++光辉伟大的形象。蔚蓝深远的天空,云团汹涌喷吐,营造出一种背景宏伟的感觉。而在这宏伟画面的正中,女基+穿着像修女服那种款式的白长服,双手交抚于胸前,满面慈悲而有些沉痛地侧低着头,显出悲天悯人的样子。画的风格也是揉和了++教和+教的风格,我看着总有点别扭。
屋外天气也是格外晴朗,明媚的阳光透过宽大的窗户照射进来,倒也给屋子里添上了一点圣洁的味道。周围的人都在嗡嗡的交谈着什么,我和棣姐不敢说话,他们的话我们听不懂,而我和棣姐说的话,他们却能听懂。
我和棣姐用眼神交流了一下,互相给予支持和安慰,等待着那个什么长老的来临。
窗外走过两个人影,一晃那人已经站在了门口,屋子里登时安静下来。只见这位被称为长老的人是个50岁左右的男子,面色并不如我想象的那样可怕或者慈祥,只是显得有些阴沉严肃。跟其他当地人五颜六色的服饰不同,他的袍子是黑色的,袍子之上还披着一件棕色的斗篷。那大概就是他长老身份的象征吧。而他全身上下最奇怪的装饰,则是头上戴的一顶很像是头盔一样的黑帽子。根据帽子上泛着的光泽,我可以基本判断它是塑料壳的。帽子顶端有一个金属的十字架,两耳的部分也有两根尖锐的金属凸起物,造型倒像个老年版天线宝宝。
他走进来站在讲台后面,先是面向墙壁上的画像做大概祷告的动作,口里念念有词,我们也听不清楚。这时我看到身边的人都把双手放在胸口,默默的低下了头,我和棣姐也赶紧学着他们的样子。
不一会,那长老祷告完了,转身面向我们,握起双手放在胸前,突然就很大声的说起来,不过是少数民族语言我听不懂。后来好像喊起了口号,他说一句,底下的人就跟着重复一句。说了七八句之后他才转成汉语说道,“神的子民,你们是有幸的。今天你们来到这里,意味着遵从神的召唤,从愚昧的沉睡中醒来,走出黑暗,来到了神的光明照亮的地方。”
他讲的很激动,进而语气变得深情起来,“子民们,神爱着你们,这就是我站在这里向你们传达的唯一的神的指示!”顿了一下又接着说,“请允许我对你们致以最崇高的祝福。。。神与你们同在!”
说完这些,他就没有继续说了。与此同时,房间里突然响起了悠扬动听的圣歌,就是教堂里唱的那种。我才注意到房间四角有四个音箱。
长老缓步走下讲台,抬右手放在第一排最左一个人的脑袋上,而这个人则将手搭在他边上人的脑袋上,边上这个人又将他的手搭在他旁边人的脑袋上,以此类推,人们都把手搭在身边人的脑袋上。
我和棣姐都吃了一惊,不明所以,我不敢动,任凭我左边不认识的一个人把手搭我头上。我疑惑着将手搭在了棣姐的脑袋上。我看到左右的人都闭上了眼睛。棣姐不得不也把手搭在了别人的脑袋上。我斜眼瞅瞅,人们都闭上了眼睛,好像在默默祈祷。我咽下一口吐沫,也慢慢把眼闭上了。
耳中继续传来圣歌的声音。童音非常干净,纯美,呤唱声悠扬悦耳,好似从天国飘来,直抵人的灵魂深处。歌声时而上扬嘹亮,时而彽徊忧伤,我的内心被这圣歌深深的震撼了,沉浸在了一种深沉的感动之中。我顾不得别的想法,只想一直就这样倾听着这来自天国的声音。渐渐的我忘记了其他,意识进入一种幻境
第七章 灵修长老[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