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真是超级累,我根本爬不起来,更别说训练。长老来看过我一次,我只说是头一天训练过度,太累了。长老面色狐疑,象征性的安慰了我几句。
休息了一上午,我缓过劲来了。泉哥和何九都来看过我。下午我们三个继续训练……自由搏击。
经过这几天的适应,我们已经丢掉了刚开始的矜持和娇弱。眼神变得犀利,出口的声气呼呵有力。动作反应敏捷而迅速,要不然会挨打。何九也没交我们什么招式,他说先让我们自己揣摩和领悟,掌握平衡,找到身体的协调感再学招试。
没想到一旦动起真格,我竟渐渐爱上了搏击训练。怎么说呢,我感到身体和意志都发生了巨大变化。跟何九对练的时候,我感觉热血沸腾,精力源源不断,一改之前那种懦弱退缩的精神状态。何九让我做俯卧撑,引体向上,还有一些健身拉肌肉的动作,我做起来越来越有劲。向他进攻时,一股勇狠斗志在我胸中冲撞。我觉得我的性情在发生转变。
我突然意识到之前的我有一点消极颓丧,任人摆布,任人玩弄。现在练了体能之后,尤其是和何九搏杀的时候,我恢复了阳刚的一面。我爱上了搏击,品尝到了撕咬的快感。我不想再受人欺负,此时如果有人欺负我,我会向他亮出拳头。
不可否认,我心里并没有把何九真心的当成师傅,他是杀人犯,是邪教的爪牙,但我心里又不可遏制的对他产生一种亲切感。类似师徒友情吧。同时我的理性又告诉我,这或许完全是长老捣的鬼,是他用那顶帽子的功能控制了我的情绪。
我心中隐隐有些担忧和恐惧。虽然我蜕变成了一个新的我。可这也同时意味着杀死了以前的那个我。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那个我吗?回想起以前的我,竟觉得有点陌生和排斥,死气沉沉,空虚绝望,不想做自己。而现在的我则是热血儿郎,我就是我,灵魂和身体达到完全的契合,产生了一个新的人格。
这太可怕了!不得不承认原来的那个我消失了,死了,无声无息。可同时我又不得不奇怪的感到,我还是我啊!拥有之前所有的记忆。
我宁可把这种脱胎换骨的感觉看成是一种性格上的深刻转变。这种转变有的地方令我认同并接受,比如热血主动代替了原来的冰冷消极,充实满足代替了原来的空虚绝望,这简直太棒了!生命原该如此,男子汉本应有一颗火热的心和战胜敌手的。
到了晚上,长老还是给我们进行仪式。这次是我们三个在一起。不过这次他对我们的仪式内容又变了,改成了询问。
“你们知道世界是怎么产生的吗?你们以前想过这个问题吗?”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
“那么人类,包括地球上的各种生物又是怎么来的呢?”
“进化来的,人是由古猿进化来的。”泉哥回答。
“那么古猿又是怎么来的?”
我们三个皆沉默。这个问题我还真不知道,进化论嘛,我只知道人是由古猿进化来的。古猿又是什么进化来的我就不清楚了。
“你们真的相信人是由猴子变来的?哼哼!猴子又是由一种爬虫变来的?这种爬虫又是由一种鱼变来的?哈哈。”长老嘲讽地笑道,“简直荒谬!”
我无力辩驳。不是不辩驳,而是对自己知识的匮乏感到无力。我知道现在有一门学科叫生物学,专门研究生命是如何产生的。但这方面的知识我一点都没学过,所以无法拿出来反驳长老。再说现在的我也不想跟他辩论,他想让我们相信什么,我就假装着先相信,把他先应付了再说。
紧接着长老就骄傲地向我们讲解起了他以为的世界的产生,生命的起源的过程。都是那本“神契奥义”书上的内容。我偷偷看了一眼泉哥,他也是一副假认真的样子。我想泉哥跟我的心思是一样的。再看文兰,一副听故事的茫然表情,半信半疑的样子。我心里就担心文兰,你可千万别信他的这些鬼话呀。
讲完这些神圣的故事后。长老又让我们把手搭在头上,说是要让我们领会神的伟大。我就真的体会到了一种神圣伟大的感情。但我知道这一切发生的科学原理。泉哥以前在新疆医科大学的时候听那些教授们讲解过。
“你们是神选中的子民,要远离那些异端学说,知道吗?”长老开导我们。
“神爱世人,你们也要承担起传教的责任。跟你们的父母兄弟朋友弘扬真理,让他们远离愚昧,抛弃那些异端学说,回归到神的怀抱。”
“你们也要远离那些执迷不悟的人。他们是撒旦的信徒,是真神的敌人,他们无法被拯救,因为他们自甘堕落,他们也是你们的敌人,你们不要受到他们的诱惑。那样你们也会被神抛弃自我抛弃……知道吗?”
“知道。”泉哥干脆地回答。但我听出来这是他不想再听长老唠叨才这么说的。
我们平时和文兰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也就接受赐福的前后可以私谈几句。我就尽力的叮嘱文兰,你可千万不要忘了自己的父母和家乡啊。长老那顶帽子可以干扰和改变我们的情绪,让我们忘掉故乡而爱上这里,你可千万不要中招!文兰点点头说,她永远不会忘掉她爸妈和家乡的。这让我放心不少。
就这样,我们在这个秘密基地里住了下来。白天训练,晚上接受长老的赐福。他开始逐句逐段的给我们讲解那本书的内容。大概是对某本经书的解读。刚开始觉得时间过得挺慢的。每一天都有许多事情做。但是等一切都稳定下来后,又觉得时间过得挺快的。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十多天。
然而我心里担心的事情很多。那个疯狗他们口中的仪式不知何时举行?詹台哥他们会遇到何种危险?长老对泉哥进行催眠,不知道又掌握了哪些我们的秘密?害得我都不敢跟泉哥说实话。泉哥问我这些天有没有元神出窍,我撒谎说没有,可能是长老给我进行仪式的缘故,我再没有元神出窍过。然后赶紧把话题岔到别的地方。我怕泉哥知道的越多越容易泄露出去。
不过还好,长老再没有将我们三人分开进行仪式。也没有对我们进行催眠。每天就是问一些我们过的怎么样啊,取得了哪些进步啊,心灵上有什么感悟啊收获啊,对神恩有没有更深的认识和体会啊,跟何九娟姐和贾伊娜相处的怎么样啊,他们人怎么样啊?等等这些问题,同时将手放在我们头上,发射那种产生爱的脑电波,让我们对这里的一切人和事产生感情。这招真的太灵了,我对何九和贾依娜娟姐他们真的越来越喜欢了。我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是那顶帽子的功劳。即便没有那顶帽子,我想我也会有点喜欢他们吧。
而到了晚上我“醒来”后,我就到基地四处走动,探查山洞的布局结构,希望能为有一天出逃做准备。
除此之外我还大胆来到了山洞外。然后一直向上走向上走。来基地的路上我都没敢看车窗外,没有记下地形和路线。所以我就爬得高高的,看看能不能找到塔城的灯光。
以我的推测,在肉眼状态下应该看不到什么,但在元神状态下观察夜空景象就大不一样了。即使天空没有多少星光,我也能看到很遥远的地方。树木山川轮廓清晰,像是在明亮的月色之下观察到的一样,又像是在看黑白电影,没有颜色却也幽幽明明能分辨出细节。
登上夜空,真是一种非常激动人心的体验。大概跟常人身悬高空的感觉一样,飘飘悠悠。可还是担心会向下掉落,让人有些提心吊胆。我就这样忐忑地越登越高,视野也越来越广阔,向下看甚至有种恐高的感觉,新鲜而又刺激。
刚开始几天我不敢升的太高,但后来胆子大起来,就不知登到了几百米的高度,原来天地如此广阔,天似穹窿,笼盖四野,视野和心胸也随之壮阔。才发现人在地上时视野如此局促,也限制了心胸的广阔。
然后我就看到了远处的灯光。根据我国和哈国的地理方位,我国应该在哈国的东部。那么东边那一片灿烂的灯火,想必就是塔城了。还有小一些的亮光那一定是巴克图。一条细细的亮线从那里延伸出来,在远方断断续续的被山冈遮挡着,想必那就是公路了。
我很想去看看长老,但又怕他,怕他的那顶帽子侦测到我。在悬崖底下时他就敏锐地侦测到了躲在山坡后的詹台哥他们。我怕他发现我后又用他的那顶帽子发射一种什么电波伤害到我。
而我在山洞里四处探查的时候,也侦测到了一些这里人的活动情况。以及他们之间的关系。
原来何九和娟姐是一对,不知他们结婚没有,但是在同居。听贾依娜说,娟姐犯下过过失杀人罪,逃亡到边疆,为了寻一个安身之所,加入了神教,被长老带到了哈国。后来认识何九就和他在一起了。
佛爷他们有一间活动室。里面有台球桌,酒吧台,几台电脑。长老没任务让他们做的时候,他们就彻夜的搓麻将,打游戏,喝酒,打台球。佛爷不知从哪搞来三个哈国失足女子。其中最妖艳的一个被他占有,其他两个则被疯狗他们几个分享。那三个失足女也整天抽烟喝酒,醉醺醺的,好像还磕过药。放肆的叫,乱喊,走路摇摇摆摆。他们晚上活动,白天则基本不见人影。偶尔白天撞见,会用那种骚媚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你看,说些我和泉哥听不懂的挑逗的话,遇见他们我们就会装作没看见快快躲过。
我们训练的时候长老和佛爷都来看过。每当此时我和泉哥都不好意思卖力展现,中规中矩的跟何九对练几招,然后做压腿弯腰等的动作,不想给他们展示我们真正的训练成果。长老没说什么,满意的点点头就走了。何九请佛爷过来给我们指点几招。那佛爷手插裤兜里,扬扬头谦逊道,“你整你整,你是名师出高徒,呵呵呵……改天让疯狗跟俩孩子过几招。”疯狗一直在佛爷边上,手里玩着一把匕首,眼光阴邪地瞅着我们,让人不寒而栗。
渐渐地长老对我们的赐福内容也发生了改变。一方面他让我们爱他所说的神。另一方面,他让我们恨那些“异端学说”和持异端学说的人。
“这些人往往就是你的亲人朋友。这就是魔鬼的可恨之处,他利用亲情和友情欺骗我们,我们如果爱我们的亲人朋友的话,就要尽最大的努力去劝服他们改邪归正。有多么爱他们就付出多大的努力。而那些执迷不悟的人,我们不能再去爱他们。因为他们已经被魔鬼彻底诱惑了,坠入了罪恶的深渊,成为了神的敌人。你们要记住,真正的敌人往往就是你们身边最亲近的人。你们现在想想身边有没有这些人……”同时长老就把手放在我们头顶,发射那种脑电波,让我们对这些人产生憎恶和恨的情感。
嗯嗯,我和泉哥配合地答应着,显示我们正慢慢的接受了长老的改造。长老也很满意,态度没有刚开始那么生硬了,语气有种娓娓道来的随意。他又极有兴趣的跟我们探讨神契奥义里面的内容,什么世界的本质呀世界的产生呀人类的道德和情感的意义呀等等,猛一听好像很哲学很深奥。但是好幼稚噢,都是些什么智商的人啊,才信这些玩意。
然而这种平静的训练和学习生活没有持续太久就又产生了变故。大概在我们来到这里20多天后,长老又对我们进行了催眠。
“你恨那些跟随你们而来的战士们吗?”
“我……不恨。”我犹豫着答。
“他们想把你们从神的怀抱中分离,他们是魔鬼的仆人,是魔鬼派来引诱你们的,你知道吗?”
“知道。”
“所以你要恨他们,你要远离他们。”
“我要远离他们。”
“你恨他们吗?”
“恨。”
……
对我催眠完了后,他又叫泉哥进去。我待在外面忐忑不安。这半个多月里我都不敢跟泉哥说实话。泉哥问我晚上还元神出窍吗?我撒谎说没有,可能是长老给我进行赐福的缘故,受他那顶帽子的影响,我再没有元神岀窍过。
我也不敢跟他说我们要好好训练,将来救詹台他们出来的话。我怕万一长老把泉哥催眠了问起这样的话,泉哥会把这些透露给长老。每次泉哥谈起詹台他们的话题,我只是笼统地说,我们先好好训练,有什么事到时候再说。
每当这时,我的内心也非常不安。我怕泉哥以为长老把我改变了,真的爱上了这里,而对詹台他们没有了感情。我多想告诉他实情呀,可是我得忍着。泉哥对我的态度也没有那么亲密信任了,好像有些话他也藏在心里不再对我讲。这一点让我内心非常纠结难受!
而此时长老又把他叫去催眠了。我真不知道泉哥会如何应付长老的那些问题。
我越来越紧张,因为泉哥已经进去半个多小时了。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情况。正这么焦急等待着,泉哥出来了。不一会,长老也出来了。面色阴鸷,明显心情不怎么好。
第二天我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长老没让泉哥出来训练,而是让他一直待在那间小黑屋里。我假装不知情,问何九这是怎么回事?何九也一脸严肃冷峻,叫我不要问那么多,专心训练就行。晚上长老分别为我们进行赐福,也不让我去看望泉哥。说是要让他独自反省。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天。第四天长老又将我们三个一起叫去赐福。他着重问了我和文兰许多问题。我都挑长老喜欢的答案回复给他。长老时不时用冷嘲的眼神瞅一眼泉哥。意思是,看看吧,小雪才是乖孩子。泉哥的脸色也一直冷傲没有笑容。我的心里非常难受。
第二天,长老又让泉哥和我们一起训练了。我就找机会给泉哥说了这样的话,“你就先按着长老的意思做,先稳住他再说。”
“有些事,我的内心一直没有改变过,我还是原来的那个我。”
“长老让你恨谁你就恨谁,只要你自己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行。”
泉哥听了我的话,认真地看着我。我给他
第十五章 脱胎换骨[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