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灵魂是什么,由什么组成的?
为什么会感到痛!
我的内心为什么会感到如此空虚失落?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心里的那根柱子倒了。
那根支撑着我们所以成为人,支撑起一方希望天空的柱子,
倒塌了。
一个人如果还算活着,正因为他心里有这样一根根的柱子。
家人,亲戚,乡亲,同桌,室友,战友,恋人,伙伴,朋友。。。
正是这些人组成了我们心中的一根根柱子,撑起我们所谓的精神大厦。
一旦这些柱子倒塌的,我们的世界也就完了。
只剩下痛苦空虚,孤寂绝望。
一片死亡沙漠。
一些人会因痛不欲生,选择追随他们逝去的亲人而去。
而在此之前,我不会这样。
因为我没有亲人,从小就是孤儿。我不知道父母的关爱是什么感觉。大概就像对我好一点的人那样的感觉吧,淡淡的。看到别的小孩和爸妈在一起,我也感动过,渴望过,然后失望,难过。不久也就放下了,再美好再渴望我也得不到呀。就像看着别人吃好东西,而你一辈子也吃不到。除了别过头去,忘却,忽略,你还能做什么?
小时在孤儿院,在那个逼仄封闭的小环境里,拳头才是硬道理。有了好吃的,好玩的,争抢是免不了的。大孩子欺负小孩子也是司空见惯的事。都是没人要的野孩子,谁会对你呵护备至。
身体羸弱的我早就看透了这里的丛林法则,往往选择待在边上,和乖小孩在一起。即使如此,有时候也免不了被坏小孩欺负。那时不懂事,以为世界就是这个样子。
后来上了小学,我因为皮肤的缘故,受到的敌视在班里最多,哭鼻子受委屈是我的家常便饭。当然也有几个对我好的朋友。现在想来,他们是温暖了我冰冷童年的一个个小火炉。如果有人问我,爱的感觉是什么?我能想到的就是他们给我的感动。可是后来这些小火炉也一个个离开了我。被领养了,出去打工了,跑了,直到初中我也离开了那里。
因为我的病情,我被那家医院收养。顶楼的一间病房就成了我的家,医院里的大夫护士成了我的家人。而大部分时间我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看着窗外,读本书,发呆。后来医院起了新的大楼,我被通知要搬到那里去,从此开始进入治疗。新房间比原来的宽敞明亮,然而也更寂静,我也习惯了沉默。一个人,睡一会,脑子里空空,看会书,对着窗户发呆。以为世界就会这样一直运转下去。真到那一刻,有人敲门,然后从门缝里探出一个脑袋。。。
泉哥哥就像一个小太阳,浑生散发光和热,我以前从未想到一个人可以这么有魔力。那时的我孤僻冷漠,不喜欢与生人说话,不喜欢别人闯入我的生活,不喜欢别人跟我问这问那,不喜欢别人靠近我,更加没想过主动跟别人说话。然而环饶着我的这些黑暗阴霾,在泉哥哥来找我的那个午后被一扫而空。原来世界可以这样,原来心情可以不必一直忧伤。
窗外青灰色的天空,石头一样冰凉,高远而萧瑟,像神明泠漠的背影,遗弃人类而去,不再对这个世间充满关爱,任其肃杀凋落。
我能这样望着窗外坐一整天。
什么也不想。
天光由暗至明再由明至暗,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睡着还是醒着,我都不愿动一动。
动一动就会想起什么,心痛!
不能接受!
昨天还欢声笑语,那样鲜明的脸庞,活泼的样子,聪明的头脑,坚决的意志。
今天就消逝不见。
有些人的存在不仅演绎自己的人生,还丰富着他人的生命,有时甚至赋予他人生命大部分的内容和意义。这些人就像恒星,照耀温暖着他身边的群星。而一旦恒星殒落,群星即陷入黑暗冰冷。
这片黑暗冰冷啊,空虚至极,吞噬着生的意志。
然而我得活下去,
复仇!
……
我和文兰现在成了国家的财产,军方的保护对象。文兰被送去深圳的什么基因库了,而我就留在这里。
塔城那家医院在我们的车子坠下悬崖之后不久,就被军方控制,可疑人员被辑押,设备被抬出。
我见到了我的那四个兄弟,或者,四个我。
他们被搬出那个罐子弄醒了。这一个月来,医护人员们尽力地帮他们学习走路,吃东西上厕所穿衣跑步,还有张口说话……一开始他们连这个都困难。
该怎么说呢?那种感觉有点奇怪。我可以代替他们,他们可以代替我吗?我们五个在一起,是在跟自己聊天,还是在跟别人聊天?
我不知道之前那帮邪医是通过什么方法让我们五个人精神共享的,我们拥有相同的记忆。直到我被带去哈萨克斯坦,我才没有与他们共享过之后的记忆。他们仍然在等待泉哥回来。
我不知道我们的命运将如何。
上面派来的科学家这几天来围着那些地下室的设备团团转转,大概在解析那些设备的功能。前天我们五个被通知要和其中的一些科学家见面。
在一间屋子里,我们五个排排坐好,回答他们提出的问题。
“搬进这里后你们有没有感到跟以前不一样的地方,尤其是晚上?”
问话的男中年我不知道是哪个门类的科学家,大概是个心理学家吧,眼神充满暗示,目光凝定专注,善于透视人心,好像能直接观测到你的心理话动。语气娓娓类似家长,问完后一脸期待,让人无法拒绝回答。
我们五个面面相觑,专家以为我们还不知道晚上发生的事情。当然更不知道我晚上灵魂出窍的事。在回答他的问题之前,我想先请教他我心中的疑惑。
“这些设备是干什么的,我们五个……是怎么回事?”我看看其他四个我问道。
专家身子向后一仰,表情轻松下来,瞥一眼设备,目光在我们五个脸上流转,嘴角浮出微笑,说道,
“你们是五胞胎,这些设备是用来给你们治病的。”
切!我心里骂到,把我们当小孩骗。一点都不诚实,你不告诉我实情,我怎么会有心情配合你的问答。
“怎么可能,我们五个拥有同一个记忆,五胞胎的话不是这样的。”我反驳道。
那专家一怔一笑,没有回答,而是站起身示意我们跟他过去,我们五个就和他身后的一女两男三个年轻人一起尾随他来到那台ct扫描仪前。他站定后,手抚着那顶插满管线,看上去又恶心又瘆人的帽子。
“这是一套能够将人的思维上传的设备。”
他面向我们介绍道。不过他目光更多的是停留在他带来的那三个年轻人身上,诲导意味明显。从他们的年龄上,我也可以猜出他们的师生关系。
“啊,这是怎么回事啊,人类的思维可以上传吗?”我惊讶的问道。其实内心一点都不奇怪,我和泉哥早就猜出这机器的功能了。
“你不是说你们五个拥有相同的记忆吗?”专家眼神狡黠地反问道,带着笑意。
我无话可说。
“呵,这比我们实验室的家伙先进多了。”边上的一个年轻人赞叹道。他脸皮白皙,带点婴儿肥。
专家若有所思,笑道,“这真的很不可思议,我们国家居然有这么先进的实验室,我都不知道。”
“这恐怕比我在普林斯顿大学见到的那台据说是世界上最先进的神经铰接机还要先进。”说话的是那个女生,她此时正在观察ct扫描仪的终端。
“那这到底是什么人建的呀?”白面男生问道。
“这个就是军方的事情了。”教授说道,他俯身看了一下ct仪的内腔,走过来摸着那顶帽子,拇指在上面敲着。
“想不想来试试?”他瞅着我问。
“试什么?”
“记忆共享,让他知道的事你也知道。”教授看一眼其中的一个我又看向我答道。表情带着蛊惑性,就是怂恿小孩去干坏事的表情。
我不愿意,不过我想其他的我应该愿意,就笑着推身边的一个我,然而他也推别人,大家竟有些互相谦让!
“别的人不能作为实验对象吗?”那白面男生扶扶眼镜问教授。
“不行,”教授斩钉截铁地答道,“那样会造成记忆的干扰和互相抵触,进而损伤人的大脑神经系统。就像……被鬼上身的人那样胡言乱语神志不清。”
呵,还鬼上身,还大学教授呢,民间迷信也相信!我在心里鄙夷地想。
“如果是人的话,要求实验对象的记忆要高度吻合才行。”说着他们把目光通通转向我们这边。
我感到不能再推让了,反正是躲不掉的,我们得积极配合他们做实验。不知文兰在基因库里又被要求做什么实验。
“我们可以做实验,但你能不能给我们讲讲这台机器,它的原理?”我问教授,我对这台机器还是有些害怕,同时想了解一下它运行的科学原理。
教授笑一笑,把目光转向他的女弟子。“媛媛,你来给他们介绍一下好吗?”
叫媛媛的女孩子坐到ct仪的躺床上,甩甩头发说,
“我们把这个叫做“灵魂猎手”。就是先做一个脑机接口bci……嗯,bci就是
auterterface的缩写。”说着望向我们。我们一脸懵逼。假装听懂了点点头。
“在欧美有许多团队在开发bci技术。其中就包指我的导师西奥多·伯格带领的团队。我们已经研制出了人造海马体……”
说到这媛媛又停下来探询地望着我们,停了一下缓慢说道,
“人造海马体就是一种可以诱使记忆过程发生的核心神经结构。比如。。。吉他手弹吉他时大脑产生的电子活动,我们将其转化为电信号,把这些信号发送到计算机,逆向转换后,发送到另一个人的大脑,使这个人也掌握弹吉他的技巧……我回国前我们已经成功在猴子和老鼠身上进行了实验。现在想必他们已经进行了人体实验吧。”
我听的一愣一愣的,不过大致明白了她的讲解。
“怎么个实验法……要我们怎么做?”我问。显然我已经成了我们五个人当中的代表。
“一开始很简单,你们五位当中的一位去隔壁房间,看一组图片,听一首歌,然后回来和另一位进行精神链接,看另一位能不能获得刚才在那边的经验。”教授解释道。
你去吧,你去吧,我们几个推推挤挤,都不愿去。真是的!都是自个,害羞什么?我还好,因为有不能与你们分享的记忆,所以不便去。你们几个哪两个去不都一样?不都知道自己早就被做过这样的实验了吗?
终于站中间两个被挤了出来,就他俩了。
其中一个就被白面男生带去了另一个房间。教授和媛媛开始调弄
第十七章 灵魂猎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