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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季凉戴的面具(3)【修】[1/2页]

亲爱的,我可不可以爱你 年二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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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一贯掌控得住自身情绪的江季,近三十年的人生以来,第一次……第一次竟像只无头苍蝇在医院后面的花园里到处乱蹿……
      那天他蹿的满头是汗……
      那天他蹿的全身是汗……
      那天他用了好多好多时间,让自己心里调节冷静下来……彻底冷静下来之后,才敢回到季凉的病房。
      在此之前,江季从未怀疑过自己的职业水准。
      难道真是医者不自医么?
      一个多小时前,从那女孩嘴里无意间迸出的每一字、每一句,威力作用绝不逊于一下下敲撞的警钟!
      江季受不住,全身一阵寒颤!
      ……警钟?
      是警人之魂?还是醒人之魄?
      他人生近三十年的光阴岁月里,有繁华过境,有来往喧嚷……
      三十年,三十岁。
      不是十三年,不是十三岁。
      江季原本以为自己活到了这般成熟的年纪,不再是那时十几岁时候的自己,完全是刻下了母亲生前的性格——对热爱的事物,一定狂傲跟执著。
      如今快三十岁的他,不再狂傲,已不再是少年。加之今天又身处这样一份急需理智冷静的职业中,心中于很多事而言,于很多人而言,早怕是死海或死水一潭,够足以平淡了……
      可万万没想到,如今竟是一座休眠火山。
      而今日天干物燥,仅一点儿火沫星子,立马迅速引得心中大动,瞿然万分,更甚的是差点——
      此前当着她面,恐有掩不住,所以江季唯有借口逃离了……
      这会儿逃出来,烈日晴空,天地之间,江季完全茫然一片了,再者迷惘一片……
      全身上下能感受到寒颤混在血液里蹿过四肢百骸,手脚冰冷,全身冰冷……唯独胸口里的东西,滚烫如炽,跳动杂乱……沦陷一团理不清扯不直的乱遭遭中,静不下来。
      冰与火,两重天。
      “警钟”的撞击,频率是越来越快了,力度是越来越重……声响一下下回旋耳畔;历历余音,千般不散……
      汗水涔涔,划过江季的面颊,打在他的衬衫上,打在脚下的地板上。
      江季矛盾、浮躁。这样状况下的自己绝不是他自己,完全就是另一个新生的,陌生极了,糟糕透了。
      于是,惩罚的任由自己全身心站在狠毒的烈日下长久暴晒。
      世间万物,皆万般无奈!
      江季也毫不例外。
      女孩的话,躲藏于耳里深处,驱都驱不散。
      吁——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又叹了一口……江季已经意识到自己心中有妖魔鬼怪,索性像快溺毙的人不再向往上岸了。蔫蔫地闭上了双眼之后,抬头仰面,脸上被汗水浸泡过的所有神经脉络、皮肤毛孔,烈日下立马被炙烤得火辣辣的一阵痛。
      从头顶蹿到脚底,全身火辣热涌。
      有些人。
      ta就在那里。
      你能凝望ta。
      却就不能真实地触摸到ta。
      ta像是星光。
      ta像是月光。
      手中握不住。
      怀里抱不住……
      假如ta要是阳光,让你沐浴了ta的温暖,你就再不能好好地凝望ta。
      而季凉,于很多很多人而言,活成了星光,活成了月光……
      ……
      回到病房,江季留意到了隔壁床的女孩不在床上。床上的被褥床单的,这些明显是已经被换新过了。
      “那女孩出院了?”为找到一个适当的话题,江季随口问了问。拉开椅子在床边坐下后……这才发现此时坐在床上的季凉大不对劲。
      她整个人看上去如同一尊石像,一动不动,呆呆地眼睛都不眨一下。
      “季凉?”
      “季凉。”
      “季凉!”
      “嗯?”在江季一连喊了好几声之后,季凉突然像是从噩梦中惊醒一样。
      答应了一声之后,立马又呆住了。仅短短两秒的时间,如同刚刚浮出水面的溺水者,季凉惊魂未定地急急大口喘着气,一双眼瞪到最大,眼神里全是惊恐地直直盯着面前的江季。
      江季被她这副模样直接吓到了,心脏已经少跳动了一秒。
      身体有僵住的一瞬,气息哽在喉咙里凝滞住,料到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之后,背脊一阵阵发凉……最后差点忘记了呼吸。
      ……
      良久后,如万物苏醒,僵住的身体才有了松动,江季终于是抽了一口气,动作轻而缓慢地从椅子上起身。
      他整个人小心翼翼到了极致,像是怕惊醒什么似的。
      “……季凉。”他开口尝试唤了一声病床上的人。
      病床上,季凉一点反应都没有。
      江季看在眼里,声音缓而轻地再开口,“你怎么了季凉……”
      良久过去,季凉眼中的惊恐未减掉半分,依旧定定地望着江季。
      “季凉,你怎么了?”江季有一些慌了,抬手握住了季凉的肩膀。
      她很瘦弱,他此时一下也不敢摇晃。
      双手径直滑下抓起季凉放在铺盖外面的双手,“季——”
      冰!
      寒彻骨的冰!
      江季立马就怔住!
      然后……视线缓缓从季凉脸上滑落,再一点点地移动到正被自己握着的这双手上……江季难以置信。
      外面烈日当天,连风里都夹着灼热的燥意。这烈日的暴晒下,医院后面的人工湖里,湖水都有了些温度。
      ……可季凉的双手明明就是刚从冰天寒地里捞出来一般,连带握住她双手的江季,都因为她双手的冰冷,一连打了好几个寒颤。
      或许……还不止是这双手。
      季凉整个人、整具身体,流动的血液,都会是如此冰冷!
      ……江季很想很想抬手摸摸季凉的脸。
      可……
      他不敢!
      江季承认,自己再不敢去触碰季凉手以外的皮肤……
      他真的不敢!
      心,猛烈地撞击着胸口!
      如坚硬的石头,硬邦邦的。
      这个时候,江季甚至都能听见从自己胸腔里发出的闷闷声响。
      一下下的……
      忽然,江季就想到了h市的灵云古寺中,每日晨暮各敲一次的梵钟声。
      每次紧敲十八下。
      慢敲十八下。
      不紧不慢再敲十八下。
      如法炮制反复两遍。
      一共一百零八下。
      一下
      两下
      三下
      ……
      灼热的风,从开着的窗口中吹进来,窗帘被轻盈地掀起,然后轻盈地落下。
      然后……
      只有两个人的病房里安静极了。
      病房外,过道里有很多很多双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再有响起小孩子的哭闹声,之后无例外地就会有大人的呵斥声。
      ……
      很快,脚步声消失了,孩子的哭闹没有了,大人的呵斥声也没有了,什么声响都像被制止住了。
      时间在无尽的沉默中被腐蚀化为灰烬。
      一点。
      一滴。
      不知过了多久,季凉脸上终于由最初的惊恐,慢慢地转为平静。
      第一次,好像是第一次……
      江季看到,当着自己的面,季凉的眼眶一下子全红了。就是七年前,那次地震醒来得知了所有所有后,季凉也没有这样过。
      所以江季又怔住了。
      他手里还握着季凉的双手,仍旧很冰。没有丁点回暖的迹象。
      江季以为,下一秒季凉那双眼睛里注满的眼泪就会决堤而出——
      可是他……每每都猜错了。
      大悲无泪。
      他怎么每次都给忘了呢?
      一个人真正悲不能自已的时候,眼泪才不会像年幼要糖不成的小孩,无法无天的涕泗横流。
      悲伤也是需要耗费力气的,哪还有其他的余力再去嚎啕大哭一场。
      季凉没有哭,没有让自己的眼泪放肆的当着江季的面夺眶而出。
      她仅仅是用了很久才将所有的眼泪生生憋回去,然后微微垂了眸,从江季手里拿回自己的双手……再然后转过头,目光落在窗外的阳光里。
      中午的阳光,橙黄黄的从一排窗子里肆意的照进来,洒落在病房涂成绿色的地板上,人无法直视,光无比刺眼。
      ……
      那天的事,直至到了晚上要回去的时候,在经过护士站,江季才从值班的护士那里得知了今天中午719病房里发生的惊心动魄。
      季凉隔壁床的那女孩,一群平均年龄不超过十八岁的他们,男友和男友的一伙朋友先是踏错行业,之后误入歧途的一群少年,极大不幸地都染上了毒瘾。
      毒瘾既是魔鬼!
      就在今天中午,女孩男友带来医院的那伙朋友中,他们老大在719病房里毒瘾发作,当时其他人都跑了,之后老大被听到呼救器响铃的护士赶来报警抓住。
      女孩现在也已经被警方控制住。目前其余人员包括女孩的男友还在逃。
      听完护士说的,江季的第一反应,就是转身往回走,大步的往回走!
      拼命的往回走!
      最后是用跑的回到了季凉的病房外!
      季凉。
      季凉。
      隔着一道门。
      仅仅只是一道门……
      门隔开的里面外面,就是千差万别的两个世界。
      江季站在门外,心中是后怕、是内疚、是悔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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