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足球。
……
16年的春节可要比15年来的早一些。
晃眼,这已经是季凉在贵阳这个异乡城市有小姨一家陪着度过的第六个春节。
和小姨一家一起生活快六年,所有的,季凉都看在心里。
原来幸福可以长这个模样。
结婚十几年里,她家小姨和小姨夫够得上是相敬如宾、风雨同舟的夫妻典范榜样了。家里也时有温馨笑语。
对她更是尽心尽意。
在这个家里,小姨小姨夫从来都不会像那时她的父母俩那样——总吵闹、总打架,总让孩子心灰意冷跟失望透顶。
所以,季凉是又嫉妒又羡慕表弟韩寒有这样的一双父母,他从小可以成长生活在这样一个健康的家里。
除夕夜。
吃完年夜饭,季凉和小姨一起搭手收拾厨房,小姨夫是做教育这块的,大过年的在客厅监督表弟韩寒硬把一篇400字的英语周记给写了。
谁不知,英语是表弟的克星啊。客厅里,和着电视的声响,总有表弟一声大过一声的悲惨哀嚎。
说起来,表弟也算奇葩了。
今年还在念高中的他成绩很好,唯独英语烂的一塌糊涂,结果这家伙比起英语对日语那叫是心有独钟,自学都能成才的那种。
当然,这里面表姐季凉多少也有助攻。
季凉的日语,全是自学的。
那天,收拾完了,季凉在客厅坐了会儿,之后跟小姨、小姨夫打了招呼,一个人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些年,小姨一家也早是习惯季凉更喜欢一个人呆着的事实,就连与人最闹腾的表弟,也早是习惯了自家表姐的这种安静。
小姨一家都习惯季凉了。
面对这样的季凉,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只有包容。
……
房间飘窗的矮桌上,摆有一盆上等蜂蜜色的腊梅。开得正娇。
季凉靠着装修成软包的墙体在铺有软垫的飘窗上摊腿坐下来,抬手将百叶窗全拉开。纯黑色的百叶窗。
然后,玻璃上立马就出现了另一个自己……隔着干净跟坚固的钢化玻璃,窗外是贵阳这座城市里最热闹、最繁华的商业中心地带的夜景。
好像这些年里,似乎除了必要的一日三餐跟每天睡觉外,季凉做的最多的就是一个人呆着,然后尽情发呆。
……
快到零点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门外响起敲门声,伴随而来是小姨隔着门的说话声。
小姨在征询的问季凉,“念念,睡了没有?小姨我可以进来吗?”
“没有,小姨。”季凉好不容易从发呆中逮回思绪,望向门那里,等着小姨进来。
门外,符群一开门进来,整个人一下碰触到一屋子的冰凉。往房间一张望立马找到原因——是房间里的空调根本没打开。
“你这孩子,大冬天的,都不晓得自己开下空调。”符群嘴上是在责备起季凉,满怀关心跟轻言细语,同时向立在墙角的矩形空调机走去。打开空调,调整好为25度的热风模式,然后来到飘窗边。
从刚才到现在,季凉不出声的全神贯注望着小姨为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她鼻腔一下全酸了,眼眶自然跟着一点点的湿润起来。
在季凉的生命中,她的妈妈就从没为她做过这些。她什么都没做过。
她有多狠心,季凉这个当事人是知道的。
原来世上,并不是所有母亲都爱自己的孩子如宝,她们当中也有自私的,也有根本就不想负责任的。
有时候,人,还真的不能比人……
“看我干嘛,冷傻啦?”想到刚才一屋子的冰冷,符群不好气的说。弯腰伸手去握季凉放在腿上的手,又是责备的说了一通,“你看看这手都冰成什么样了?你怎么都不晓得爱惜自己一下?总让小姨操心。你弟哟更是。又不是不知道你家小姨是新闻主播,每天都要上电视的,心操多了,在电视上我就——”
忽地,季凉一把抱住了小姨的腰双手紧紧的,把头埋入小姨的怀里。
……真的是和她想的一模一样啊,小姨的怀里温暖馨香。
符群吓住,赶忙问:“怎么了念念?是……小姨刚才说的话你……”
……
那天过了许久,季凉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一小点的……她还是做不到像一棵树那样,无论春夏秋冬更迭,或生于泥土或生于岩石逢里,都坚毅孤勇的矗立在自己的世界中。
“小姨,你真好。”季凉声音低低闷闷地说着。
季凉还想说:小姨,你为什么就不是我的妈妈?
符群的一颗心,短短几秒就已是经历了一大起一跌落,真够她受的。可在听到侄女的这句“小姨,你真好”,心又是泡在满满的辛酸里,又是蘸着满满的疼惜。
八年,经历地震过后的这八年里,季凉活得怎么样,作为小姨的符群比谁都清楚,比谁都看在心里。
这孩子,虽在地震中死里逃生了,可这八年来,一直都被拘囿在阴影里活着。小小的年纪,就活的孤独,活的负重累累……
这些,符群全是看在心里,痛在心里。她实在啊不忍心见季凉这样自暴自弃,沉沦痛苦一辈子。
她是小姨,应该做什么的,可也什么都做不了。直接束手无策。
季凉的世界,总有一道玻璃隔开了所有人。
他们,即便是亲人,依旧拯救不了她。
因为,季凉不愿意。她什么都不愿意。
她一直都对自己耿耿于怀恨在心,她放不过自己。
她在惩罚自己。
……
12.第十一章 落月凉终不归(1)【修】[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