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小英忽然说:“你不妨再问问冯秘书,有关下午的行程或者马副总裁平时最关心的事情,我们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出点办法来?”
梁健又出现在了冯丰房间门口,中午的这段时间足够梁健来了解情况了。
冯丰坐下来:“梁健,你这会过来,还想了解一些什么情况?”梁健转动了下眼珠道:“冯大哥,还真想深入地向你了解一些情况。”冯丰欠了欠身子:“我们是兄弟,有什么,你尽管问。”
梁健说:“下午的行程中,有什么特别的安排吗?”冯丰说:“我记得上次在电话里跟你说过今天的行程安排,下午去参观凤凰景区,其中还有一个行程是拜访法华寺方丈,晚上在喜来登晚宴。就是这样,你看有什么特别吗?”
上次,梁健并未注意其中有什么特别,这次听冯丰提起法华寺,梁健深感奇怪:“马副总裁不是去视察景区吗?怎么还去庙宇?”冯丰轻声说:“马副总裁是宗教信仰者,所以只要去一个地方,有宗教场所,特别是知名庙宇,马副总裁一般都会去看看。这也基本成了马副总裁的一个习惯,所以也都会安排。”
梁健笑说:“这也是一种寄托?”冯丰说:“是啊!不过……”冯丰俯到梁健耳边,“我们是兄弟,所以我才告诉你,其实马副总裁心里真信佛所以马副总裁这种相信,也只是埋在内心深处的。大家不过心照不宣罢了!”
对于这点梁健也见怪不怪,毕竟很多上司职员,心里其实都信佛。就拿法华寺来说,在当地香火很旺,每天大年初一,必然是整座城市中最有权势或者最富贵的人,砸下重金或许下重诺,才能烧到一年的“头香”。这烧头香,据说就是某某上司。这些跟梁健没有多大关系,梁健也就没有告诉冯丰。他只是道:“这些我们都理解。”
冯丰点了点头:“马副总裁的儿子,年前要从海外归国了,马副总裁还在为儿子今后的工作生活伤脑筋呢!”梁健说:“马副总裁儿子这么优秀,是海归啊?”梁健说:“优秀是优秀,不过如今海归也多,并不是每个海归都有出息的。马副总裁又不想让儿子进公司,当一个普通职员也浪费;但让儿子创业,还需要一个好的平台。所以,这些天,马副总裁关于这个事情想得比较多……”
听冯丰说到这些,梁健脑海里,猛然闪现了一行字。这是宏董事长在修改汇报材料时,特意加上去的一行字:将采取土地、资金和决策多方面扶持,打造海外归国创业人员的‘创业之家。
这一闪而过的念头,使梁健把本不相干的两件事情,联系在了一起。他站了起来,对冯丰说:“大哥,你也休息一会吧,下午我再跟你联系……”
冯丰奇怪梁健怎么忽然站起身来要走:“我这也没啥事,不多坐一会儿?”梁健急着想回去弄清楚一件事,就说:“不多打扰你休息了,晚上如果挤得出时间,我们再开心一下。”冯丰也不阻拦:“那好吧,晚上看情况。”
梁健刚回到达多私人会所,宏董事长就打电话给梁健了:“你过来一下。”梁健一看手表,才一点四十五,宏董事长原本可以再多休息十多分钟的,这会叫他过去,说明他并没有睡好。
梁健敲了敲门,门没锁,他直接走了进去。宏叙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上,那杯绿茶已经喝得只剩下一层浅浅的底。梁健想去茶柜上拿热水壶给宏叙续水。
宏叙的目光若有所思地扫过梁健,说:“不用了。就这样吧,这茶我也喝够了。”梁健知道宏董事长胃不太好,他说不喝,梁健也就止住了脚步,不再去拿水。
宏叙说:“今天是很关键的一天。”梁健抬眼看着宏叙,见他双眼有些发红,其他地方倒是看不出什么。梁健想,宏董事长身体还是很棒的,眼睛红,应该是中午喝了酒的缘故。
梁健不作声,听宏董事长有什么吩咐。
宏叙看着梁健继续说:“如果这次,马副总裁听从谭震林副董事长的意见,将凤凰景区开发作为总公司的重点工作,我们将会面临什么困难,你知道吗?”
梁健没想到宏董事长会跟他谈论这个问题。秘书一般情况下只是帮助上司处理一些琐碎的协调、服务工作,并不参与有关问题的讨论和决策。北部工厂和凤凰景区哪一个将是发展重点,将会在镜州生活中发生什么影响,一个董事长是不大可能与自己的秘书交谈的。
为此,梁健很有些意外,宏董事长竟然会问他这个问题。不过,这是不是也说明了,宏董事长已经从内心里接受了他?而且很信任他?还是说,这是另一种形式的考验?梁健心里微微有些发热。
还好,对这个问题,梁健空下来也会考虑,便道:“决策和资金会向凤凰景区倾斜,可能北部工厂的发展也会受到影响吧?”
宏董事长点了点头说:“你说的是一个方面。但还有一个方面,恐怕我们想都不敢想,那就是北部工厂可能会成为一个荒城。镜州明启的财务其实还很薄弱,这几年大部分投资都砸入了北部工厂,目前也快要初见形象,正是添火加薪的最好时候。如果这时候把重点转移到凤凰景区,那就是另起炉灶了。
“而且,我知道,只要凤凰景区一旦获公司批准,谭副董事长便会想方设法,把总公司的主要精力和财务资金,向凤凰景区倾斜,那么,北部工厂的火,势必会一点点熄灭,整个北部工厂平台就会拉慢,基础设施停滞,工厂难以投产见效后续发展的发动机就会停转。”
梁健没想到,一个北部工厂,会牵涉这么严重的后果。梁健说:“这等于说,北部工厂一旦停止,就会危及整个镜州市经济的发展?”宏董事长说:“一个公司要发展,最关键的是要认准一个方向干到底,如果东打一枪、西开一炮,不停变换方向。对于这个公司发展绝对有弊无利。但是当前,这种事情在公司上还是屡屡发生。作为上司,的确也有无可奈何的地方,但是无论如何,不顾经济发展的规律,不顾公司发展的需要,不顾职员的生活,这代价未免太大了……”
梁健听出了宏董事长话语中的一丝为难、一丝疲倦和一丝无奈。梁健心想,宏董事长是一个特别沉得住气的人,此时,他却透出了疲倦,这说明事情真是有点严重了。梁健忽然又想起了那行字。
他忙问:“宏董事长,你还记得,你在准备给马副总裁的材料当中,曾经加了一笔。”宏董事长问:“哪一笔?”梁健说:“我记得,大体是说,要采取土地、资金和决策多方面扶持,在北部工厂打造海外归国创业人员的‘创业之家。”宏董事长说:“这是我亲自加上去的,下一步我们也要这么做。但如果总公司的工作重心,转到了凤凰景区,这一切终将只是个美好的理想,再也无法落到实际中去了。”
梁健说:“宏董事长,中午我又去了一趟冯秘书那里,私聊当中,我了解到一个消息。”宏董事长听梁健这么说,炯炯地看着梁健:“你说说看。”
梁健知道在董事长面前是不用也不能卖关子的:“我听说,马副总裁的儿子,马上要从海外归来了,马副总裁正在为儿子的工作问题烦恼。”宏董事长说:“按照马副总裁的能量,他随便一个电话,就能把儿子的工作问题解决了,怎么还会烦恼?”梁健说:“可是,他儿子是‘海归,不想呆在公司里,想自己创业。”
“自己创业?”梁健点头说:“没错,自己创业。”宏董事长的目光深邃起来:“你的意思是,让马副总裁的儿子来我们北部工厂创业?”梁健说:“有何不可呢?”
宏董事长沉默了一会,拿起了桌上的茶杯,将剩下的一点茶水尽数喝光,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梁健,这个消息很好。”梁健看到自己的想法,受到宏董事长的肯定,心里很有成就感:“如果马副总裁儿子真能到北部工厂来创业,至少这几年北部工厂的发展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宏叙站起来,在房间里慢慢踱着,道:“不仅不会影响,而且更多资金和决策都会源源不断而来。”
宏叙显得有些微微的兴奋。梁健知道,平时在宏董事长身上,是很难看到开心或者不开心的表情的。宏董事长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平静的、笃定的,微微带了点阴沉。这就是宏董事长做人的风格,也是他为*的风格。
今天宏董事长却非常意外地表现出了兴奋,这说明宏董事长心里对梁健的点子是非常赞同的。梁健说:“我让冯秘书再安排安排,看看晚上是否能让宏董事长见马副总裁一面?”
宏叙说:“中午谭副董事长能把马副总裁的时间全部占用,晚上他也会想办法把马副总裁看紧。”宏叙的想法,跟胡小英是一样的。这也是梁健的想法,他越来越感觉到,谭副董事长是真的时刻防着宏董事长去见马副总裁。
梁健不想说泄气话:“要不,我们干脆也不偷偷摸了,正大光明地说要求见马副总裁,马副总裁只要一同意,到时候宏董事长就把北部工厂要投资海归创业平台的事情说说,马副总裁说不定就能感兴趣。”
宏叙沉吟片刻,下意识地拿起了茶杯,见杯子里没茶水了,对梁健说:“麻烦再给我倒点水。”梁健看了看那杯子,说:“宏董事长,我给您换杯红茶?”
“不用了,就倒点水吧!”
梁健不再坚持,给宏董事长续了水。宏叙的目光落在空中某处,喝了一口水,说道:“那就这样吧。你跟冯秘书再联系一次,让他正式向马副总裁汇报一次,就说我想求见马副总裁,晚上什么时候都行。”
梁健打电话给冯丰:“冯大哥,还得麻烦您,宏董事长想正式向马副总裁汇报一次。您帮忙向马副总裁请示一下吧,看他晚上能否抽个时间,见见宏董事长?”冯丰听后,沉默一会才说:“好吧,我去向马副总裁汇报。”梁健说:“实在麻烦你,我等你的回音。”
过了好一会,梁健接到了冯丰的电话。冯丰很不好意思地说:“梁健,我刚向马副总裁汇报了,但马副总裁说,今天就算了。晚上他吃过晚饭,就想回宁州。”
梁健惊讶道:“为什么会这样呢?日程里不是安排着住镜州的吗?怎么又突然改变行程,晚上就回宁州了?”
冯丰说:“马副总裁的儿子明天回宁州,之前马副总裁也不清楚。突然之间,就说要回来了。”梁健说:“怎么会这样,说回就回了?”冯丰说:“我也不是很清楚。马副总裁已经决定了。”梁健说:“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冯丰抱歉地道:“兄弟,这次可能真的没有办法了。下午排得很满,考察完了就吃早晚饭,然后返回宁州。”梁健知道冯丰已经是尽力在帮自己了,就说:“既然这样,也没有办法。冯大哥,还是很感谢你的帮忙。”
冯丰不好意思地说:“可是,我还是没能帮上忙。马副总裁还说了,让宏董事长安心陪好吕副总经理吧。”梁健心道,这个吕副总经理纯粹就是来添乱的,有什么好陪的啊!但电话中,他还是道:“知道了,我会告诉宏董事长的。”
冯丰声音忽然急切了:“马副总裁出发去凤凰景区了,我挂电话了。”
马副总裁见冯丰急匆匆到房间里,替自己拿起包的时候,问:“你刚才在跟宏叙联系?”冯丰说:“是宏董事长的秘书,我传达了马副总裁让他们好好陪同吕副总经理的意见。”马副总裁问:“他们怎么说?”冯丰说:“他们说一定会好好陪同的。”
马副总裁说:“那就好。别让他们认为,吕副总经理工作方法上有些小问题,就不尊重吕副总经理,这是事关公司的威信问题。”看来,马副总裁对吕副总经理有些做派也是不认同的,但是他觉得,他们都是下来指导工作的上司,理应受到尊重。这其中有着内在的关联。
冯丰当然明白:“马副总裁请放心,在礼节方面,我觉得宏董事长没有问题。另外,宏董事长那个秘书,也很懂礼节。”
马副总裁无意地问了句:“你跟宏叙的秘书,是怎么熟悉的?”冯丰凝滞了一下,要说他和梁健的认识和熟悉,那不是一言一语能够说得清楚的,上司也没有心思听你说得这么多,转念一想道:“我们是大学的校友。”
马副总裁感觉这个说得通,也就不在意了,说:“我们下去吧,谭副董事长他们已经在楼下等了吧?”梁健说:“在楼下了。”
第263章 求见不弃[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