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寻常人家要么早已沉睡,要么为繁衍后代而努力。
可是,堂堂帝王与一干腹心大臣凑在一起议论和亲之事。
似乎,这真的事关国之存亡。
御书房,书案前,皇帝皱着略显柔和的眉头,眼睛盯向手中文书,默然不语。
国事艰难,她一个女人家维持这么多年,已是心力交瘁。
陈泓懿呀,你与她携手远去,让我……
左右丞相及枢密也各怀心思,绸缪即将迎来的滔天风雨。
谁都知道,和亲之事仅为表面,该来的,总会是来。
但早来晚来,那区别可就大了去了。
利益交织下,一切都冠冕堂皇。
正当众人各自沉思时,内间门帘叮叮当当响起。
“陛下,柔福帝姬已睡。”
皇帝听到大伴禀告,抬眼一看,眼珠子里不禁带上丝好奇。
却正是王瑾领着个内侍穿帘而过,几人有意无意间便瞧上了。
嘿,哪来的俊内侍,人高马大,乍一看去,颇有儒将风度,而不似内侍。
莫非哪个暗卫化妆如此?
“朕的柔福怎么了。”也只是那一丝儿好奇,帝王迅速恢复了威严,淡淡询问。
仿佛,她口中的人儿并不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却相见不识的宝贝女儿。
而是,普通的臣子甚至是货物。
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回陛下,”王瑾垂下头颅,低声回道,“奴婢不知,似是饮酒过度。”
“哦。”那眸子隐隐闪过丝心疼,还有怒其不争,你就这么糟践自己是吧。
怪为娘护不住你,所以搞垮身子,好让大家放弃?
这时,左相许永德捋了捋颔下美髯须,上前劝诫。
“陛下,臣以为,柔福帝姬此举似为不当,有违……”
“左相大人,皇家内事,外臣不该过问吧。”
他话音未落,就被一道声音突然截断。
打眼去瞧,便见竟不是死对头,而是那个小……
额,是高大的内侍。
左相眉头微皱,不悦道:“你是谁,任何职务,怎可贸然插嘴。”
“哼,我乃陛下家奴,所言所行皆代表陛下,你又是谁?”
那内侍非但不诚惶诚恐,还扬起下巴,反而挑衅反问,并且继续轻蔑以视。
“再说,我做什么差事,那都由陛下一言而定,左相问我,莫非想染手宫中……”
他拖长语音,最后嘴角一掀道:“暗藏祸心?”
瞧瞧这番话说得,人家左相才问了句话,就被倒打一耙、举一反三。
坏不坏?诶呦,这是成为大太监的必要前提,颠倒黑白那是基本手段。
只见左相大人那美须微微颤动,手又下意识地摸啊摸,很快恢复了平静。
这就是丞相大人的城府,宠辱不惊。
他自然是生气的,可对方已经提醒了。
不论身份如何,皇帝家奴不是他一个外臣可明目张胆对付的。
等着瞧……
左相轻吸口气,转身对着皇帝轻施一礼。
“陛下,既然帝姬不愿出来,那就是默许臣等主张,而这和亲之事宜早不宜迟。”
“臣看,今晚就定下来吧。”
陛下啊,您还在犹豫什么呢,再不决定,契丹打过来了怎么办?
许永德内心暗暗叹息,他没有收好处,只是不愿意看到北国大地生灵涂炭啊。
本朝骑兵少,而契丹久踞燕关,居高临下,骑兵奔袭河北平原,咱们拿什么去打。
那右相杨文奇仗着老家在南方,
第16章 帝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