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燮言:臣移病旬月,过蒙恩宥,不使政劳,然国之大事,不可久以代任。今乞告老病,停受俸禄,臣顿首谨拜表。”
短短几十字的奏文,刘寿反复读了两遍,神色颇有几分感慨:“这是第三封啦!”
相长史桓阶坐在侧席,说道:“李相曾有言曰‘时吏皆以卒终任上为喜,可惜吾年迈体衰,不事勤务,岂可久居于任?故再三呈请,愿大王恩准。”
赵相李燮三次以老病辞官,刘寿挽留了两次,这已经是第三次,按流程也该答应了。
“好吧。”刘寿答应着桓阶,发一声叹:“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李相是也!”
李燮一生清正,正应了诗经里的这一句,君子如竹,似金铜之精坚,若玉圭之庄严。
早在李燮第一次告休之后不久,刘寿就去过他府上探病。
李燮当时虽在病中,却一丝不苟地正容接待,早早穿戴整齐,被仆人搀扶着在堂前迎候,谢曰:“臣以衰病,不能辅王,企仰悬情,无有宁舍,死罪,死罪。”
刘寿见状,都有点后悔过来探病了,本来有些推心置腹的话再也说不出,只得劝慰道:“吾方托微末之国,百万之众受教于卿,勉之!”
李燮答曰:“臣微躯不足道,骆孝远、贾孟坚、徐孟玉、杜伯侯,咸能敦民向善,训示官署,皆循吏也,可使治民。”
刘寿答:“深受卿言,不胜感激。”
那是半个月前刘寿见到李燮的最后一面,君臣对答庄重,一如往常。
而刘寿说是要探病,最终也没有亲手去问李燮的脉搏,因为他只端详了一眼就知道,这位贤相已经走到了生命凋零的时刻。
直到现在,那日李燮病容消瘦的面庞已经渐渐在刘寿印象里变得模糊,他只记得他的国相是个劲竹一般的贤吏,其节如竹,其骨如竹,其韧如竹。
“伯绪,你可知李相族人出自何亭?”
刘寿放下手中的表文,照例问起了封侯、追赠相关的事。
傅巽最近从军中退了出来,调任王府的谒者,此时正好在旁,提醒道:“李相是汉中南郑人,如今故乡渺远,门祚微薄,宜加近典呀。”
李燮的故乡远在汉中,如今若要加封亭侯,还是就近封在赵国比较好。
“对,正是此理。”
刘寿想了一下,广府城内的都亭有十二亭,以安定、宣宁、神烈、平济四亭为众,正适合封赏劳苦功高的勋臣。“公悌,你替我拟一封制书,制曰‘赵相李燮进平济亭侯,邑四百户,使大夫周晖宣制。”
傅巽答应下来,提笔就写,边写边说道:“郎中令徐公暂代国政,为李相之副,使之宣制,岂不更美?”
刘寿从腰间取出王玺摆在案上,闻言点头:“嗯,你写完送给徐公吧。”
“诺。”
次日,持国七载,威恩大行的赵相李燮以老病告休,加爵平济亭侯。
随后赵国的中枢迅速进行了调动,以骆俊继任赵相,徐?为左相,居其副,袁涣为郎中令,贾琮转拜常山太守。
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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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新岁[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