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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诸位,息怒息怒。”“董卓篡逆无道,天下皆知,此番乱命不必理会。”
      “卢公请坐。”刘寿不急不躁地照常礼敬卢植,回身一摆手示意众人都去入座。
      也就是黄忠敢接卢植的话了,他双手按膝,膀子撑圆,语气还是忿忿地:“皇甫嵩与将军同称一号,实在欺人太甚!我等岂能不作理会?”
      卢植反驳曰:“兵法云‘主不可以怒而兴师,是以将军切不可乘怒致战。怒可以复喜,而死者不能复生,愿将军思之。”
      刘寿颔首笑道:“卢公所言甚是。我若因此愠怒,便正合董卓之意了!”
      朱灵这时义气上涌,豁然站起身来,带头喊道:“丈夫一出身与人,君忧臣劳,君辱臣死。将军之忧,我等当为解之!敢请将军下令,今日便去讨平安邑!”
      一时间,乐进、韩浩、黄忠、士孙瑞全都起身齐道:“请将军下令!”
      众将如此战意高昂,在这种连绵的阴雨天里实属难得。刘寿有心压一压过激的情绪,又不能示弱影响军心,略一思索,便开口引导众人换个话题:“诸公皆拜二千石,今日是三军之主,来日便为州府之君,区区一个名号,不值得为此动怒。诸公不如帮我品评一番,董卓这般乱命的图谋是什么,名分够不够,道理清不清,效果好不好?”
      堂中忽然之间一静,这番话成功地把群情激愤的众人给劝住了。
      卢植颔首微笑以示赞许,配合着答复道:“皇甫义真兵不过两万,而将军拥兵四万,若真去强攻安邑,未必不能取之。董卓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却仍要挑拨将军,这是想让将军与皇甫义真两败俱伤,而不顾安邑之得失了。”
      “还有一种可能,”郭嘉立即接过话来,“也许董卓是要让安邑拖住闻喜大军,趁机调兵遣将击破另外两路、或是干脆逃入西蜀?”
      刘寿点点头:“他急于拖住我们是一定的了,还有,左中郎将换人了,董卓必是对益州有所图谋......只是我仍不明白,就算公瑾确实给了他一些压力,也不至于让董卓冒着被我们识破计划的风险来挑衅吧?”
      董卓的后路就是退往益州,此事在其部众之中尚未普及,不过在长安朝臣、以及在刘寿这里,早就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了。
      郑泰思索了片刻,起身献策道:“既然董卓是为了让我们无暇南顾,明公不妨将计就计,作势围攻安邑,实则暗中引兵绕城而走,去夺华阴。如此一来,不论其图谋如何,这般应对都能破之。”
      “好。”
      刘寿发令道:“今日雨势过大,不宜出兵。待雨势稍缓,便请卢公督段煨部,率兵两万前往安邑,围城四面扎营;黄忠、韩浩、朱灵三部随我南下华阴;乐进领本部留守闻喜。”
      众将齐声接令:“是。”
      刘寿说道:“天色已不早了,诸公请回营吧。韩浩留下。”
      等到众人陆续都退了出去,刘寿对韩浩吐槽:“别人请战也还罢了,你一个骑兵主将,敢让近万匹骡马都出去淋雨么?”
      韩浩道了声罪,笑道:“今兵势强盛,威加四海,战胜攻取,无不如志。窃以为中军之主,不宜沮众。”
      刘寿没有纠结这种男儿义气的问题,只是再三嘱咐道:“今日虽天晚了,还要劳你再仔细检查一遍马厩。雨停之后我们立即急行南下,千万小心骡马患病。”
      韩浩:“明公放心。今早已看过了,我这就再去看一回。”
      刘寿:“嗯,辛苦你了。”
      此时谁都没有意识到,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南方等着他们。等到日后再回想起来,才发现原来那场血战的征兆早在这时就出现了,只是还没有更为具体的蛛丝马迹能让他们察明。
      ……
      又过了两日,这场大雨似乎终于下透了。
      这天早上,难得地天色放晴,刺目的阳光沐浴大地。早就整装待发的三万大军立即行动起来,一部接一部地调度出城。
      刘寿的中军比卢植晚两个时辰出发,沿着远离安邑视野范围的?蛩?影兑宦吠?献摺
      到了傍晚,他们在河边某处扎营的时候,斥候回报说卢植那边已经完成了合围。
      刘寿不疑有他,当即安排兵马休息。
      次日中军再次起行,很快就远离了安邑的范围,晚间抵达了南边的猗氏(今临猗对岸)。
      城中守兵早望风而逃,刘寿并不想浪费人力去打理这座城池,仍是沿着河岸扎营。到目前为止,一切都推进地有条不紊,刘寿还尚有闲情去城中转转。
      猗氏地处开阔的运城盆地,每遇兵祸,都会被往来的官军或是贼匪顺手洗劫一番。
      自从刘寿跟董卓开战以来,这里作为给皇甫嵩运粮的必经之路,长期被董卓部下的兵马占据,不得治理。
      刘寿一路走来,城中的街角小巷随处可见死去多日的尸首,被雨水泡得都肿了起来。
      起先并没有人在意,遇到了就默默地策马避开。
      谁知又转过一条街道,忽然发现路中间的地上小山般堆着一摞平民的尸身,并没像之前那些一样浮肿,甚至可以看见致命的创口还外翻着新鲜的血肉!
      “典韦,你来看看这些,是不是新近的死者?”
      典韦下马走过去,拿刀划开死者的皮肉翻看了一会,回复道:“这些人被杀死不过三天。”
      刘寿眉头紧锁,连声地吩咐亲兵:“你们都到附近找找,这样的新亡之人还有多少?”
      郭嘉问他:“明公,在担心什么?”
      刘寿是潜意识地有些心慌,直觉处处都透露着不对:“阴雨天最容易滋生疫患,若是驻兵杀人,会堆在这里不管么?还有,这些死者的创口,不像是朝廷制式刀剑所致,更像羌人的骨制兵器......”
      郭嘉心下一动:“近日有董卓的兵马路过此地?”
      “你们都别找了!”刘寿听了郭嘉一说,直接有一个不太妙的答案近在眼前,赶紧又喊亲兵们回来:“直接去寻城中居民问问,近日此地可曾有过大队兵马往来?”
      半刻钟后,从本地人的描述中,刘寿终于推测出了皇甫嵩大军的动向。
      大约是最近十天以来,皇甫嵩假称押粮的民夫返程,早已把安邑城中的大军主力分批撤回了南面,并且完全瞒过了刘寿派去安邑附近的斥候。
      刘寿咬牙切齿:“隔两三日便有一队兵马,自北向南“押粮而归”......皇甫嵩!董卓!好得很!”
      郭嘉突然提醒道:“若真如此,恐怕周公瑾危矣!”
      “对,正是如此!”刘寿瞬间就明白他的心慌是源自何处了。“我们今夜就点兵速行。还有,传令卢植,立即攻城!”

第173章 骠骑[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