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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太子殿下并未起疑,只当这是一件女儿家之间斗气的小事随手丢开,那也罢了。若他起疑,派人细查缀锦阁,却是正中我的下怀。我要的就是他怀疑懿国公府和缀锦阁的关系。”
      谢云冽正色道:“宁宁,你为何有此念头?可是缀锦阁最近遇到了什么麻烦?”姜启颜粲然一笑,“表哥睿智。估计是这两年缀锦阁风头太盛,碍了其他人的眼,而叶修身为明面上的东家,我给他安排的身份只是蜀地世代经商的叶氏一族的旁支子弟,在这权贵云集的京城里完全不够看,这一段时间已经有几拨人明里暗里前来寻恤滋事。”
      “你怎么不和我提?”谢云冽忙道。姜启颜安慰他,“表哥你平日里军务繁多,我这么点小事哪里能去烦扰你?”“宁宁,你的事情再小,于我而言都是大事。”谢云冽说道,一字一句十分认真。
      姜启颜心里甜滋滋的,如在盛暑天饮下一盏樱桃冰酿,“好,表哥,我知道啦,下次有事我一定去烦你,到时你可别我嫌弃麻烦才好。”“怎么会?”谢云冽摇摇头,“姨父忙于朝堂公务,姨母需要操劳一整个家族,你上无亲兄长扶持,下有幼弟需要照拂,肩上的担子着实重了些。宁宁,你受苦了。”
      姜启颜望着他一脸疼惜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表哥,我不苦的。”世道艰难,多少人食不果腹颠沛流离,女子更是不易。她能够托生于簪缨世家,衣食无忧,父母疼如掌珠,行事几乎但随她心,哪里能说得上苦?
      谢云冽只当是她性格坚韧,“别家的千金小姐都安坐于闺阁绣楼内,不是吟诗作画,就是赏花闲玩。有哪个如你,经常在外奔波操劳,在家还要帮姨母协理家事。”“表哥,这是我自愿的。”姜启颜站起身来推开窗户,一手遥指外面澄澈高远的天空,“你知道的,我生性不爱拘束,向往外面广阔的天地,不愿被囿于那一方小小的天地里。能与外面的世界更多地接触,我身体的每一寸都是愉悦的。”
      她回身,眸子晶亮地看着他,“表哥,我始终觉得,女子除了在家绣花赏花、相夫教子,也能够有一番自己的作为。女子智慧,应当不亚于男子,甚至可胜过男子,表哥你说对吗?”
      这番话,姜启颜知道旁人听来定然觉得惊世骇俗,因而她此前从未对任何人说过。之所以诉与谢云冽,是因为两人从小一处长大,她知谢云冽,谢云冽应当也知她。嫁人是女子必然的宿命。她心里虽认定了谢云冽,仍旧想要真正确认,他能够包容、理解、接纳她这种大逆不道的念头。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人不仅要爱她,更要知她懂她。
      谢云冽却为她眉眼间陡然散发的光彩所震慑,半晌才醒过神来,先是问她:“这话之前可对旁人说过?”姜启颜摇了摇头,“并未。”
      “那还罢了,这话以后不可向第三个人提起。”谢云冽暗松了一口气,因又说道,“宁宁,我知道你自小聪慧过人,很多想法与其他女子大不相同。但是世道,对女子并不宽容。党同伐异的人更是比比皆是,你方才的话要是被外人听见,世人的口诛笔伐足以将你毁灭。”
      “表哥,你不好奇我为什么有这么多奇怪的想法吗?”姜启颜忽问他,“你,会不会觉得我荒诞怪异,心生惧意?”“人本就生而不同。”谢云冽道,“至于怕,那更绝无可能。你是宁宁啊。”
      姜启颜沉默不语,谢云冽又恐话说太重了吓到她,因而柔声说道:“不过你也不必害怕。真正知你护你的人,能够理解你包容你。至于女子的智慧和才能,我从未曾轻视。别人暂且不提,只论你,很多时候的处事谋略,我感佩不已。说来也怪,世上男儿家里皆有女眷,何故这般看轻女子?”
      不论别人,只看姜启颜、他的母亲和姨母,都是钟灵毓秀的人物。
      姜启颜却被他说得掉下泪来。谢云冽心急更甚,想帮她拭干眼泪,又恐自己粗手粗脚的弄伤了她,最终只是哄道:“宁宁乖啊,方才是我话说重了,你不要伤心。”姜启颜破涕为笑,“表哥,我不是伤心,是开心,是庆幸。”庆幸老天爷厚爱她,黄金万两易得,知己一个难求。她有谢云冽这个知己,真是三生有幸。
      见他仍旧凝眉不解,姜启颜笑道:“表哥,我们聊岔啦,方才不是在聊太子殿下的么?”谢云冽失笑,“可不?竟然绕到这里来了。你想让太子殿下知晓懿国公府与缀锦阁的关系,意欲何为?难道是想向太子殿下——投诚?”

第3章 姜公钓鱼[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