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在，迟早能分辨出鱼鳔胶的优劣，所以，有意进献优次两种鱼鳔胶！”\n 长孙无忌说道：“但是——”\n 老榆张说道：“这次真的是例外，我们意外截获了酒水！”\n 而玉雾的账册之中突然举出一张小纸片，然后说道：“这是东胡的编号！”\n 康崇接了过来，看了一眼说道：“杜铎公子难道真是故意的？”\n 长孙无忌说道：“此人最难猜！”\n 康崇说道：“那是在东莱，如果稍有差池，命丧顷刻，所以，杜铎是有意的！”\n 长孙无忌对康崇说道：“其实，你也早已怀疑，因为你是能懂东胡字的！”\n 康崇说道：“但是，我不懂鱼鳔胶，如果没有老榆张的话！”\n 长孙无忌说道：“怎么也该让你做通事通译舍人，是吧！”\n 康崇摇头说道：“这点小事就拿那么大的官帽扣在我头上，朝廷用俸禄待见我，说老实话肯定要亏本的！”\n 长孙无忌说道：“康兄弟，您尽在京城里晃荡来晃荡去的，没有什么官职，禁宫和大殿任你晃荡，小心最后皇帝陛下都兜不住您啊。好歹任个正五品上，天天跟皇帝陛下贴前贴后，大家面子上都能过的去！万一去了不该去的，听了不该听的，大家都不好说！”\n 唐朝的政务参与制度规范严格，就算达到一定的级别，比如正五品以上，但还没有达到参与政务讨论的范畴。正五品以上（含正五品）有面见皇帝的资格，但是，只有得到皇帝的传召，才能面见，远远没有达到自由出入宫廷，议论国家大事的地步，当然了，正五品以下，皇帝是没必要相见的，有事找上级领导，不用把细枝末节告知最高领导人皇帝陛下，不然就以越级论罪。在初唐越级向上，或者越级向下，都是贞观律中明文规定的触犯律条，所以后世的官吏会作诗“一封朝奏九重天”的感慨，一见天颜是三生有幸的人生大事，到贞观二年才开始谏议官和宰相一起参与朝政讨论，但是没有皇帝的允许，其他人可能连陪听的份都没有。\n 看得出来，长孙无忌也算是苦口婆心，任人唯贤了，但是不知为何康崇根本没有接纳长孙无忌的好意相劝。康大老爷究竟怎么打算他这辈子在京城的人生仕途，当然不是在《帝国之墙》中重点记述的，谈论这位大爷的人生悲哀和血统悲哀，简直罄竹难书。\n 祖薇这里薄嗔道：“两位大人！这里是不老楼的仓库，不是尚书省！”真是，有完没完了？\n 青舟说道：“为什么梁碧瑚妹妹在账上没有分类开列两种鱼鳔胶呢？”\n 长孙无忌说道：“这是蒙混过关，还能怎样？”\n 青舟说道：“大人，您对碧瑚的成见真是很深，是不是呢？最多也是谋取她应得的利益，不然还会是什么？”\n 长孙无忌说道：“如果没有意图，那就大大方方得分开列账，区分对待。上好的卖得更高价，何必跟次的混在一起卖一样的价格呢？更何况还运来了东莱的劣酒，这算什么买卖？”\n 老榆张说道：“说实话，上等的鱼鳔胶根本没有进我们兵部——”\n 祖薇说道：“不老楼的这两种货物是用瓮来计量的，瓮的外观又是差不多，有人故意混在一起的话，只有等到开坛才能知道。”\n 长孙无忌说道：“这里的次品鱼鳔胶酒瓮混杂着酒水的酒瓮一起进了兵部，如此说来，至少兵部有猫腻了！？”祖薇说道：“很显然呀，不老楼的总店这里也有猫腻，一个出一个进，都要辨认清楚，才能分得清哪一瓮是鱼鳔胶，哪一瓮是酒水！”\n 玉雾低眉着说道：“全京城用我们不老楼的酒水，一天不知进出多少，肯定是多次出运的！”\n 长孙无忌说道：“我都怀疑酒水是倒掉了，全换成别的去了！”\n 康崇讥笑道：“个人以为，估计鱼鳔胶全部做鱼冻拌肉馅去了！”所有人都停下自己的思路，集体瞪着这位没头没脑的大爷，恁不恁狗嘴里吐点狗牙？康大爷与众不同的想法最好烂在肚皮里头，不用放在嘴巴上唱吧！其他人都是一头冷汗，就他快活的要死，胡人的大脑跟汉人的大脑应该相差很多！\n 玉雾说道：“外观上头到底有没有区别的呢？如果不看瓮里的话！”\n 这四个人兀自拿着两口酒瓮，一口存放上等鱼鳔胶的，一口存放普通鱼鳔胶的，比对来比对去的，争论不休。\n 而嘴巴快活、心思深沉的康崇已经把仓库仔细得走了一遍，仓库重地，虽然闲人免入，但是康崇还是隐约觉得事情已经到了随时随地揭露的时刻——那么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这四位达人难道一点也不明白，深挖得越多越透彻，那么随时随地，离死也不远。\n 货物是死的，账本是死的，鱼鳔胶的账本是假的，连装运的实物都是实不对帐，真真假假，所以长孙无忌感觉头都大了，但是灵光闪动之中，他想到了梁碧茹，于是说道：“这两个酒瓮给我抱上，你们都不认得，但是京城里有人知道这两只酒瓮之间的区别何在！”祖薇上次交代的很清楚，梁碧茹一直是京城不老楼的进库登帐人，她未必不知道这一切！祖薇和青舟不由点了点头，把两只酒瓮递到长孙无忌面前，长孙无忌于是接到手中。\n 就在这一刹那，康崇听到耳轮之中有利器飞过，转瞬间，长孙无忌手中的两只手被人用射弓射出的石块飞速的打中。长孙无忌双手鲜血淋漓之下，酒瓮早已“咣当咣当”地打碎在地。\n 青舟见长孙无忌双手受伤，不由自主的上前，为长孙无忌急忙包扎，祖薇在晕头转向之中蓦然看到长孙无忌温和地看着青舟因包扎而忙不停，这位大人似乎根本不知道一个痛字，那么男人眼里的温和如水是什么意思呢？\n 而康崇下意识的寻找利器的来处，往利器的投掷方向找去。\n 长孙无忌下意识地喊道：“康崇！不要追！去追了，剩下我们四个人也许都活不了！”
第159章 暗涛——账本有虚[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