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致呆呆的立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烧成灰烬。
在官场中久经血雨腥风的宁首辅也很懵,他还在担忧那四个黑衣人会不会图谋不轨,一转眼,人就不见了,让他直言极谏都找不到正主。
稍一愣神,阮太后这个暗地里图谋不轨的大黑手,竟然是自我了断。
宁首辅满头问号,脚下软绵绵的,他在脑中规划了阮太后的好多种死法,甚至连大楚军民上下人等,万众一心,众志诚诚和阮太后血拼到底,都想到了。
宁首辅眼前仿佛都看到了,京城内外血流城河,各地战火四起的绝境。
然后,在他做好一切的心理准备时,因为阮太后的自戕,这一切都结束了。
开始的猝不及防,结束的也出乎意料,还真是一言难尽。
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好事吧,宁首辅想,免了死伤,于国于民,都是好事。
除了悲痛欲绝的阮世叔,看到数十年如一日冷静自持的阮世叔,面露悲色,宁首辅不胜唏嘘,阮世叔话里话外不留情面,但还是视沅世姐为女儿的。
宁首辅长叹,他不理解沅世姐,也不想理解,像沅世姐这样的人,至始至终也不需要他人理解与否。
阮太后的死,似乎带走了阮老爷子的生机,腰背蜷缩,神情灰败,僵硬的对楚元昭行了礼,颤颤巍巍的走出了清宁宫的书房。
宁首辅忙出言为阮老爷子描补:“陛下,今日之事太过离奇,阮世叔年纪大了,一时之间缓不过神。”
楚元昭打断了他,平静的问:“老首辅,你真的了解你的阮世叔吗?”
宁首辅一头雾水,下意识的点头:“阮世叔对我多有提点,待我视若亲子。”
楚元昭摇了摇头:“阮诚这个人呐,心中并无君父,少时心高气傲,后因家族变故,愤世嫉俗,直到他遇到了忠武候,忠武候待他恩重如山,将他带在身边谆谆教导,他一心孝忠的是忠武候,所以,他才会对忠武候的死耿耿于怀,数十年,都不肯善罢甘休,孝烈皇后因为清楚他的心思,才将追查幕后黑手之事交予他。”
宁首辅一头冷汗,这,这,他都不知道的事,陛下是怎么知道的?还知道的这么清楚,不会是要算旧账吧,阮家可是数十年如一日的直臣呐。
楚元昭神情极淡:“人就是这样复杂,忠良虔诚的外表下,谁也不知道他人内心真正的想法,您不必担心我会牵怒阮家,就像我说的一样,阮太后的事与阮家何干?无论他是何样的心思,只要不触犯大楚的铁律,我就不会计较,何况,忠武候是我曾外祖父,天下谁都有可能背弃我,唯有韩家不会。”
韩致少年心性,微微勾了勾唇,喜滋滋,真是我的好舅舅,流有韩家血脉的天子呀,瞧我们家这荣宠,嘿嘿,我是不是可以在京城横着走了,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呐。
宁首辅心下感慨良多,看,英明之君,和寻常皇帝(楚景:朕受到了冒犯)就是不一样,陛下在宫外长大,也没有学过帝王心术,都不用学,生而知之,天生就懂识人之术,知人善用,待臣子宽厚和善,不愧是吾皇陛下。
楚元昭把玩着手中的木牌:“太后经营了数十年,朝堂内外,诰命世妇,都有他的人手,小鱼小虾不足为惧,能用则用,不能用就杀了,但内阁是国之重器,朝廷六部的官员,一个不留,朝廷不曾亏待他们,既然有二心,就送他们去该去的地方。”
这正是宁首辅的忧虑之处,朝堂有阮太后的人毋庸置疑,但内阁,宁首辅猛地瞪大眼,内阁?谁,大学士,还是军机处文渊阁那几位都是老滑头了,确实可疑,不想犹可,仔细琢磨,宁首辅心下发寒,看谁都可疑。
“就从苏慕开始吧,他早年的事,看似无懈可击,却经不起深查,查明了,不必回我,他家的人,一个不留。”楚元昭眼中一片漠然。
寥寥数句话,听得宁首辅毛骨悚然,苏慕,当朝次辅,这怎么可能呢?
宁首辅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相对同僚之谊,他当然更相信陛下,但苏慕叛变,他图什么,甚至下任首辅之位,内阁诸多元老都属意苏慕,一国首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苏慕他到底图什么?
楚元昭以手支额,浑不在意的说:“弄清楚他为什么叛国,又有什么意义呢?于朝堂来说,他是叛国了,但对苏慕而言,怕是从未对大楚忠心过,又谈何叛国呢?”
宁首辅大受打击,他这一日遭遇的重击,远远超过了次子参与宫变时,苏慕,年过不惑,科举时,一举夺嫡,入仕后,平步青云,连年高升,甚至是数百年来,入内阁的重臣中,年纪最轻的一位,论学识,才高八斗,出类拔萃,论能力,精明强干,为政清廉,甚至,两袖清风,百官尽知。
但,陛下不会无的放矢,能说出不留苏家的
第 127 章 旧事成典[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