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九日，刘寿在临近孟津以东的另一个渡口五社津附近，终于追上刘洪率领的大部人马。然后赶紧带上刘洪、田丰等人快马进京。
将将卡着朝廷诏令的要求，在接诏之后第二十日赶到了洛阳。
此时的洛阳给人感觉有种山雨欲来的意味。
皇帝卧病已有三个月，近一个多月以来更是暂停了朝会，各种政令皆由近侍宦官传递到尚书台，再由尚书颁布于百官。
朝会停了之后，百官不再五日一见，除了三公九卿、司隶校尉这些重臣偶尔被召见之外，大多数官员只能被动等着政令从宫中传出来。人们纷纷奔走拜访，设法互通消息。
而此时大家最关注的消息，正是太子之位。
去年刘寿出师幽州不久，皇帝就在西园设立了八校，共有万余人马，以亲信宦官蹇硕担任上军校尉，名义上连大将军何进都要听其调遣。
后来群臣请立太子时，皇帝公然拒立嫡长子刘辩，称“辩轻佻无威仪，不可为人主”。自是之后，便彻底挑起了何皇后所出的刘辩、和董太后所扶的刘协这两位皇子背后的派系之争。
上军校尉蹇硕是皇帝心腹，他的部下掌握着皇宫守卫。而皇宫之外洛阳城中的兵权，则在大将军何进、车骑将军何苗、卫将军董重、虎贲中郎将袁术等人手中。
西园其余七校、羽林郎、执金吾、城门校尉等散碎的领兵之人纷纷暗中选边站队，整个洛阳的防卫表面上运转如常，实则暗潮汹涌。
刘寿对于这种暗流涌动最直观的感受就是：这次回来之后，想要入宫拜见，竟被守卫挡在了宫门外！
他可是皇子啊，从来都是直接报了名字就入宫，连盘查都未曾有过。这一次居然被小黄门要走了奏折，然后就让他回府听宣。
刘寿奉急召回京，星夜兼程地赶来洛阳，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在皇帝眼前吃了闭门羹。
待向门前守卫们询问时，这些人都对他颇有些防范，还是刘寿佯作发怒按剑逼问，方才问出此时宫禁乃是蹇硕的安排，都是为了防范“外贼”。
刘寿在宫门外磨蹭了许久也不见宣召，只好莫名其妙地坐上车往回去。
未到府门，远远地便看见自己将军府外一整条街上停满了车驾，傅巽、张既等几个掾史正在门口迎来送往。
自己刚回来，就有这么多人蜂拥上门打探消息，足见人心惶惶。可想而知此时宫中、朝中，都得乱成什么样了！
刘寿看见这些车驾就头大。让车夫赶紧转道，直接去了傅燮的官舍。
傅燮数日之前便回到了京城。
只是原先虎贲中郎将的职位在他出使之际被袁术占去了，傅燮回来只能做了没有兵权的议郎。如今又没有朝会，就在家里闲着。
刘寿跑去傅燮处躲清净，本没指望这位正直守节之士能跟他议论一番何、董两宫。不想傅燮一见着面，竟然主动拉着他讲了一箩筐的故事。
从皇帝的政令任免，到张让、赵忠、蹇硕各自笼络的官员，及至董太后与董重频频动作，何进何苗袁绍等人应对，又说起屯驻河东的皇甫嵩、拥兵难制的董卓，以及眼下无人去管的凉州、并州兵乱......
傅燮一件件地详述来龙去脉，滔滔不绝……
刘寿起初还试图梳理一下派系关系，听到后来就彻底凌乱，放弃思考了。
......傅燮这是憋了多久？刘寿无奈地想。
洛阳皇宫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真是逼着人想撂挑子远走！
刘寿只觉得在此每多待一天，就多被污染一天。
塞上寒霜尚能磨练筋骨，到了这地方就天天都是满心满眼的算计，琢磨着人心和权力。层层乱象之下，丝毫看不到政局清平的希望。
刘
第82章 角声满天霜色里[1/2页]